这英文名是虞笙小学时给自己起的,那会玛雅人关于世界末日的预言正传得沸沸扬扬,她图一时好玩,就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后来又图省事,一直用到今天。
虞笙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要是有缘还能再见,下次你就叫我玛雅吧!”
回应她的是呼啸的风声,带起地上的枯枝败叶,一路滚到她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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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电影虞笙并非一定要看,说白了,只是她心血来潮时的托辞。
她很清楚艾乐客目前对她的态度,想要亲近她的同时,又不愿彻底卸下对她的防备心。
那她就必须得制造其他偶遇的机会,来拉近和他的关系,而不是靠着普通的聊天维持一段“萍水相逢”
后的点头之交。
回酒店后,虞笙推翻了原来所有的计划,绞尽脑汁,也没理出新的方法,她决定放过自己,将随口一说的看电影提上日程。
出门前,她给自己化了个清透的妆容,换上新买的V领针织毛衣,下面搭一条浅白色百褶裙。
选的是一家老电影院,Babylon,会不定期放一些老旧的默片,上学时她来过一次,看的是卓别林的《摩登时代》。
时隔近四年,影院内部装修没什么大变化,一如既往的复古格调。
来得时间很凑巧,还是那部《摩登时代》。
昨晚梦魇缠身,惊醒后再也没能睡过去,加上下午用脑过度,她的精力其实已经到了糟糕的地步,偏偏这时,耳边不断传来背景乐,让她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埋在深处的焦虑情绪跟着消散殆尽。
十分钟不到,她垂下了眼皮,搭在大腿上的双手也从紧握的姿态转为松弛。
醒来是电影结束前几分钟,睁眼的同一时间,她惶然意识到自己正靠在另一个人的肩头,骨骼坚硬,是个男人,她的神经倏然绷开。
对方的衬衫布料已经被空调冷气吹成冰冷的一块薄布,布料下的皮肤却是温热,紧紧贴着她的左脸颊,舒适的温度让她产生了一些莫名的眷恋和熟悉感。
果然,抬头就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深邃的眼窝,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金棕色的发带点自然的卷曲弧度,看着格外柔软。
他整个人笼在阴影里,看上去像上世纪黑白老电影里英俊的男主角,隔着厚重的荧幕,不太真实。
但比起活在电话另一头和断断续续回忆里的“菲恩”
而言,此刻的他至少是能够触碰到的,有棱有角,有温度。
“虞笙,你醒了。”
声音也是有温度的,只是不高。
虞笙干巴巴地笑了声,“真巧。”
她更想问的是他是不是提前调查过她,要不然怎么就这么巧?
菲恩看着她说:“不巧,我就是来见你的。”
虞笙无意识地吸了口气,不期然闻到了空气里的其他气味,不像他身上的香水味,更像是自然的花香。
她稍稍挪开了视线,注意到他左侧位置上的玫瑰。
与此同时,他语调平缓地接上一句:“我说过,天气好的时候,我会带着一束星河去见你。”
星河。
厄瓜多尔喷染玫瑰,花瓣是渐变的蓝,它的花语是:满天星河皆是你。
虞笙把视线挪了回去,对上他的眼。
他的目光落得很轻柔,隔靴搔痒一般,却无端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她忽然又能理解自己那晚为何会意乱情迷。
不是她没出息,招架不住诱惑,而是他的段位实在太高。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从头到脚,都该死地在她的审美里,还是接近满分的那种,这就很要命了。
第5章
察觉到她的走神,菲恩也不着急开口唤回她游离的意识,等她目光渐渐聚焦,才拿起星河,递到她面前,无声地说:“请收下。”
虞笙没扭捏,大大方方地接过,用口型回给他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