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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东撩起袖子,扶腰骂道:“你们这群刁民,这天底下哪有强打强卖的买卖,这铺面到期不租给你们,还成了我们的错?真真是恶人先告状!”
陆景折示意孙家众人稍安勿躁,他转身揽住钱东的肩,将他带去一旁,问道:“钱东叔,怎么回事?这好端端的,铺面为何要收回?谭管事在这里作甚?”
他余光瞥向笑面佛一般的谭管事,又看钱东。
钱东压低了声音道:“这整条街都是裴家的产业,独独这糕点铺子是咱们家的,偏生裴家要在这糕点铺子旁盖一间豪华酒楼,位置不够宽敞,夫人就拿了这间铺子与裴家换了一间,在城北。”
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北。
陆景折问:“契书签了吗?”
钱东道:“签了,地籍处都去过了,这铺面如今姓裴了。”
陆景折琢磨了半晌,又问道:“我们还有哪家铺面不曾赁出去?”
钱东报了几处,或是离孙家距离较远,或是地处偏僻常年租赁不能。
陆景折将情况告知老孙头,让其另选一处铺面搬走,老孙头哪里愿意,见陆景折帮不上忙,腿一抻,碾地嚎啕大哭,孙家其他人也随之效仿。
陆景折揉揉鼻子,无可奈何道:“谭管事,能否打个商量,容他们再做几日营生,待我寻一处合适的铺面,再让他们搬走,你看如何?”
谭管事竖起三根手指,笑道:“三日,只能三日,看在陆大少的面子上,我三日后再来。”
陆景折颔首:“行,成交。”
陆景折目送谭管事离去,钱东殷勤去送,待两人走后,老孙头忙不迭拿出豌豆黄来,捧到陆景折面前。
陆景折刚捻了一块吃,便听老孙头道:“吃了我的豌豆糕,可得替我想法子。”
陆景折呛了一口,旋即又笑:“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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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米丰焦灼不安在房间里踱步,尚有几分稚气的脸上写满了沉重,嘴里喋喋不休道:“大哥怎么回来了,偏偏赶在裴老夫人五十大寿之际,母亲你倒是说说话呀!”
陆小蝶绞着手坐在一旁,苦哈哈道:“母亲,我才不要陆景折露面,他散漫无体统,哪里像大户人家出身,叫旁人见了,不免也看低我!”
夏蝉持一枚衔珠蜻蜓金步摇把玩,随后又换镂金海棠嵌珠发簪,对着铜镜别在发髻之上,语态淡然道:“丰儿蝶儿,你们着什么急?景折是这家里的大少爷,庄子上的事情办完了,理所当然要回来。”
“什么大少爷。”
陆米丰嗤笑一声道,“早就有传言,他是先夫人在外怀的野种。”
“住口!”
夏蝉低呵一声,蛾眉紧蹙道,“流言蜚语甚嚣尘上,也不该是从你口中传出,仔细叫下人听了去!”
陆米丰提了口气,又咽回肚子里,憋屈地在方凳上坐下。
陆小蝶攥紧了手帕朝他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