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山涧轻响。
她于夜色之中倚栏仰首,闭上双目,生平头一次向男子索吻。
过了很久,那个翩翩君子才俯身吻下来,却只舍得落在她的额间玉饰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亦是规矩安分,连她的衣角都未曾碰到。
微微的痛感从颈侧传来,将苏吟的神识带回现实。
回忆越温柔美好,此刻被宁知澈这般报复便越令她怅惘酸楚。
她想到此刻的处境,欲要用力挣脱,可她与皇帝之间力量差距实在太大,加之双手又被缚在身后,连抬手都不能,哪里能反抗得了,一时间不禁心生羞恼。
宁知澈如今这般……简直比谢骥那小子还混账。
直至马车驶入第一道宫门,宁知澈方松开了她,见她颈上的旧痕已被新痕完全盖住,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好了,现下终于不脏了。”
“……”
宁知澈目光稍移了些,落在她脖颈正中,眸光动了动,抬手轻抚:“那晚你便是将匕首抵在此处罢?”
闻言,苏吟一颗心骤然往下坠,唇色微微发白。
他知道了?如何知晓的?
谢骥告诉他的?
宁知澈瞧着她此刻神情,心底最后一丝不确定也消失得一干二净,脸色瞬间冷下来,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再度吻上她的唇,发泄般啃咬着她。
苏吟吃痛地深深蹙眉,疼痛让她本能地开始挣扎,却被死死禁锢在他怀中吻了一路。
待最后到了紫宸殿外,她从马车下来时,唇瓣已不像是她的了。
正值午膳时分,紫宸殿内长桌上摆着一道道珍馐佳肴。
苏吟随意往那处瞧了一眼,便看见这些菜肴道道清淡,正合她的口味。
宫婢端着金盆和锦帕等物殿中恭请皇帝净手。
宁知澈立于盆前,掀起眼皮瞥了苏吟一眼,淡声道了句“过来”
。
苏吟在原地站了两瞬,依言走了过去。
宁知澈薄唇轻启:“服侍朕净手。”
话音落下,殿内宫人个个呆了一瞬,旋即纷纷低下头去。
苏吟也怔了几息,见宁知澈不似同她说笑,方低低应是,伸手去接宫婢手中的金盆。
宁知澈额间青筋暴起,闭了闭眼,沉声道:“过来,为朕挽袖。”
苏吟愣了愣,将金盆还了回去,依言走过去为他将袖口向上挽了挽。
两人相对而立,无声对视。
良久,宁知澈轻声开口:“夫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为朕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