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得极慢,给足了皇帝反应的时间,可直到她双臂圈住男人劲痩的腰,身子紧紧和他相贴,脑袋也轻轻枕在他肩上,都没有被推开。
“阿兄。”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苏吟明显感觉到男人本就因她突然抱过来而绷紧的身躯瞬间又僵硬了几分。
苏吟不禁喉咙一哽,将宁知澈抱得更紧了些,又唤了他一声:“阿兄。”
她当年与宁知澈兄妹相称,其实是有缘由的。
苏家和皇家曾结过秦晋之好。
苏吟的高祖母是宁氏皇族嫡出的公主,所以若论辈分,她可唤宁知澈一声表兄。
这声阿兄她一共唤了十五年有余,前十二年叫得规规矩矩,到十五岁与宁知澈定情之后再这般唤他时,便平添了几分缱绻暧昧。
苏吟的嗓音颤得不像话:“你可愿……再予我一次机会,你我重新开始,试着像从前那般相处,可好?”
听到这句话,纵是宁知澈脑中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在拼命阻止,心却仍如好了伤疤忘了疼般不停生出丝丝缕缕的期冀。
一阵漫长的沉默过后,他淡声道:“朕为何要与心中想着旁人的女子重新开始?”
苏吟默了一瞬,在鼓起勇气再坚持一回和识趣放弃之间选择了前者,轻轻道:“那若我从今往后心里只有你呢?”
又是一阵比方才更长的死寂,良久,宁知澈终于再度开口:“即便如此,你我也不能再像从前那般相处。”
闻言,苏吟一颗心顿时不停往下坠。
恰在此时,宁知澈将她轻轻推了回去,双掌重新扣住她的腰。
她怔愣看去,恰巧望入宁知澈那双幽深如月下寒潭的眼眸,听见他喑哑的嗓音:“因朕如今已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克制守礼了。”
话音将落,还未等苏吟理会这句话的意思,又是一阵剧烈的撑胀感猛地袭来,剎那间她连眼泪都快迸溅出来了,意识被凿得稀碎之时,忽地听见宁知澈沉哑的问话:“昭昭还未告诉朕,你与他一宿几回?”
苏吟不禁有些崩溃,甚至没有注意到他忽然转变的称呼:“不是说绝口不问了吗?”
“最后一问。”
宁知澈半瞬未停,面色不变继续道,“问完这一句,朕便再也不提他了。”
虽听宁知澈这么说,可这个问题实在太私密,苏吟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见他逼问,索性紧紧合眼只当未闻,欲要咬牙撑到他无力再折腾的那一瞬。
但终究未能如愿以偿。
一个时辰过后,在玉铃那似要被摇碎的刺耳声响中,苏吟浑身发软,终是再也坚持不住,哭颤着说了实话:“三……三回……”
玉铃瞬间安静下来。
三回啊。
她与谢骥成婚三年,那么多个夜晚,所以……共有过多少回呢?
宁知澈闭上眼,任由妒意和酸涩盈满整颗心脏。
一片死寂之中,苏吟双手掩面,只露出红到滴血的两只小巧耳朵。
她亏欠这两个男人在先,恨不了宁知澈,也恨不了谢骥,只能恨这里没有个洞让她钻一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