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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榛一双漂亮的眸子,眸光冷冽瞥了她一眼,长清知道她是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白榛遥遥一礼,便是委委屈屈地站了起来,眉间带着几分心酸,当着满座的人,对着坐在上首的叶岚道。
“殿下,方才妾伤心爹爹远在白池镇守,是故失态,自知不对,可……可妾不知为何自己只是提了爹爹,便引得君后当场发笑,莫非是在笑妾思念家人,不该在中秋之夜提起此事,还是笑妾的爹爹一把年纪,早已该退居其位,不值得为雾月镇守,还请殿下替妾向君后一问,妾着实不明白!”
长清自来赴宴,便是没把眼光往旁边放过一点,只凭着几分余光,瞥到叶岚今夜约莫是穿了身绯色衣衫,他们雾月尚白,平素约莫是穿白色亮眼些。
但在特殊的节日,便也都爱穿喜庆之色。
这身衣衫正是和她身上的配成一套。
只可惜,即便穿的衣服是同样的,他们俩人也不是同样的人。
微微偏过脑袋,她没看叶岚,目光只落在面前的酒盏上。
酒盏空了大半,看来方才叶岚一直是在喝酒。
长清等着他开口,想听听叶岚会不会因为白榛的话立刻把她赶回宫中去。
正好坐够了时辰,这个时候被骂走,她其实也觉得正中下怀。
是以竖着耳朵,就听叶岚的声音有些近地响起,“君后为何笑,依本君对她的了解,兴许和你一样,也是想到了家,你思念爹爹劳苦所以不忍,君后家中没有爹娘,只是养着一窝鸡犬,平素还在家的时候,鸡犬打架甚是热闹,是故忍不住发笑,倒也是寻常。”
叶岚一番毫无道理的话响起时,长清撑着下颌的手臂差点就从桌上滑了下来。
幸亏有人扶了她一把,长清坐稳了,感激地朝朦月点点头,不禁把眼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叶岚今日果是穿了身绯衣,愈发显得姿容出众,仪态从容,如流风回雪。
他面上神情格外淡定,一双神采动人的桃花眼察觉到了她的失态,霎时含了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微微垂眸看了看她。
那神情竟然煞是——宠溺。
长清脑子里飘着三个字,“中邪了……”
叶岚定是中邪了……!
!
白榛的一番质问没得到想要的结果,最后走的时候显是被气得晕了头,差点就掉到了澜池里。
幸得一个侍卫看顾着,将她从河池边捞了上来。
满座从热闹到喧嚣,一时人声鼎沸得很。
都在关切白姑娘的情形。
长清便是这个时候站起来准备溜回宫中。
她心想待会说不定会接到白榛派人过来送的假消息,现在正好先回去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