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还在平缓前进。
江晏白松开了他们十指相扣的手,让林枝雀感觉有那么一点失落和委屈,半眯着眼抬头看着他,还残留着点微完全散去的酡红。
他从书包里拿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了手上的潋滟水光,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轻吻了那已然被淫液变成半透明的一角,让林枝雀猛地别过脸去。
——陈叔还在前面呢。
他的唇边露出一点愉快,重新将她的手在外套的掩盖下认真又紧紧地握住。
她感受到手上传来温度,抿着唇笑了,顺着他的力道扣住他的指间。
大海退潮清光万里,万花吹雪繁花落尽。
温和的阳光,微凉的秋风,沙沙作响的树叶,并不吵闹的街道,车内适当的温度,悠扬的音乐,紧扣的十指,与平复下来的心跳,编织成过于美好的清晨。
在下车之前,林枝雀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披头散发的状态,急急忙忙地想要重新扎起头发,却发现橡皮筋早已消失不见。
江晏白从书包里拿出备用的黑色橡皮筋,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将她长发梳了起来。
林枝雀感到头发被松松散散拿捏住,肩膀猛地一缩,是被惊到的反应,随即像被捏住后颈的猫一般呆在原地,任由他为所欲为。
修长的指节穿过丝绸般柔顺的青丝,将它们笨拙又小心地聚拢在后颈处,扎成一个温柔又蓬松的低马尾,让林枝雀感到有点痒地缩了缩脖子。
陈叔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他们的互动,忍不住感叹:
“你们陈姨年轻的时候,我也经常给她扎头发,她嫌我笨手笨脚,第二天还是让我扎。”
林枝雀伸往书包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
陈叔和陈姨是结婚多年的恩爱夫妻了,这话,是几乎把他们当情侣看待了,勾起了她从前没有的、对未来的一点遐想。
比如约会,比如大学,比如……婚礼,之类的。
“陈叔和陈姨真恩爱呀。”
她晃了晃脑袋,收了收有点跑远的脑子说道,将书包拿过来背上。
“是啊。”
江晏白附和道,低头收了收残留刚才触感的五指,心想自己应该多学一点扎头发技巧。
明明看起来简简单单,真正操作起来却意外地难。
“那是你们是没看到我们吵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