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孩子气的话让周瞭瞬间消了气,“给你定的蛋糕,本来打算今天晚饭后吃的,索性都过了零点,家里没东西,先垫一下肚子。”
周瞭一边说一边转身,脸就撞到了站在他身后不挪地的弟弟的胸膛上,触了一鼻子湿漉漉的汗水。
“快去洗澡!”
周望得逞似的笑着,跑进浴室还不忘说:“我要自己插蜡烛。”
周瞭把乱七八糟的桌子收拾了一下,勉强空出一块刚好放得下蛋糕的干净地方。
他去外地读大学后周望一个人住,家里竟然比两个人住的时候还要脏乱不堪,周瞭只不过是比普通男生要爱干净些,这种宏大的整理工程仍旧拿不下,所以他每次回家,只能见到比上一次更离谱的状况。
将纸盘和塑料叉子摆好,周瞭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等周望出来插蜡烛,他实在累,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梦见了好多年前的自己,穿了白衬衫又瘦又弱的模样,四周漆黑,他孤零零站在那,这种危机四伏的压迫感很熟悉,他多少能察觉到这是一个梦,却仍旧神经紧张,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有同样令他感到熟悉的伤害。
那些手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它们伸到了他的腿间、捂住了他的嘴、钳住了他的胳膊。
隔着衣物的触碰窸窸窣窣,却更加黏腻,他拼命挣扎,然后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周望。
“做噩梦吗?”
周望跪在他面前,轻声问。
“啊我睡着了。”
他揉揉眼睛,坐直身体,“快插蜡烛,蛋糕要化了。”
周望看他一眼,动手拆了包装把细长的彩色蜡烛一圈圈插到蛋糕上,末了皱眉:“蜡烛太多了。”
“当然是一年比一年多,你18岁了,小望。”
周瞭伸手揉揉弟弟湿漉漉的头发,“诶我帮你吹一下,别感冒了。”
于是接下来周瞭帮周望吹头发,后者小心翼翼地用火柴点燃蜡烛,避免彩色蜡泪滴到奶油上。
这个房间因为吹风机的嗡嗡声,好像突然变热闹起来。
“好了。”
周瞭修长的手指最后在弟弟的蓬松的头发里抓了抓,周望目不转睛地盯着跳跃的小火光:“我要许愿了。”
周瞭站起来关了灯,看弟弟闭上眼睛,睫毛垂下一大片阴影。
他猜测着小望会许什么样的愿,想过后觉得无非是些青春期男孩都会想的事,能追到喜欢的女生、高考能成功,对周望来说,大概还要加上乐队别解散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