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高兴。”
方河的声音温暖低沉。
齐沿抬起眼看他。
“我好高兴,你不嫌弃我,愿意跟我在一起。”
“笨蛋,怎么会嫌弃你。”
然而这时候,方河却没有把肉麻话接下去,他顿了顿,突然皱起眉,把手收回去,有些难忍地将手握在一块。
“难受?”
齐沿忙站起身,绕到对面将方河扶起来:“到床上去。”
方河伸出手,并没有跟随齐沿的步伐,而是双腿颤抖地站起来,像要坚持什么似得,紧紧抱住齐沿。
他和齐沿相拥,这个姿势没有依赖,他想把齐沿揉到身体里,哪怕这时候他浑身难受,头像要裂开一样疼,仅剩的那点儿力气,也足够他最后几句话了。
“小沿我错了,我抹不掉那些东西了,我跟别人上床,我那么脏,你不要嫌弃我,我什么都给你,我只有你一个,我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毒瘾发作让他话说得凌乱反复,但也正是因为这时候身体上的痛苦能帮他分担说出这些话的惶恐,他才敢抱着齐沿,跟齐沿说这些他一定不喜欢听的话。
他其实怕了很久,小沿心里的疙瘩,小沿会嫌他脏,他做错的事,根本不可能回得去。
齐沿抱着方河,把他往屋里半抱半拖:“闭嘴,你现在给我安静点,我要把你绑起来了。”
方河实在疼得受不住,他听见齐沿说要把他绑起来,就闭着眼睛,找齐沿的嘴唇,他眼泪流出来,喉咙也带了哭腔,毒瘾让他一瞬间软弱颓势得像滩烂泥:“给你绑,绑我一辈子吧。”
齐沿觉得方河简直连毒瘾发作都死皮赖脸让人哭笑不得,他按着方河的后脑勺,安慰小孩子一样,在他嘴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发出啵的轻响。
“别吵,你想怎样就怎样,但是现在给我老实点。”
方河终于浑身发颤地规矩下来,忍着想甩开手边一切的发狂劲让齐沿把他绑到了床上。
卧室床上装了专业的皮带来绑住方河四肢,收紧也不会弄伤。
齐沿立刻搅了温毛巾来,给方河擦汗,方河已经形象全无,神情恍惚地仰躺着赤裸,身体起伏,床板被折腾地哐哐响。
他其实一点儿都不想让齐沿看到他这样,他残留的意识里觉得羞耻,这才是毒瘾发作最痛苦的地方。
他觉得呼吸困难,浑身都疼,想吐,但是内脏都搅在一起,好像哪里都可以豁个口子吐一场,但是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他吐不出来。
视线里的东西都开始扭曲,他慢慢看不到齐沿了。
“方河,没事的,没事的,你看看我。”
在繁杂的耳鸣里,他朝齐沿的方向睁开眼睛。
“忍过去就好了,医生说忍过这几天就好了,我不能给你吃药,你明白吗?你必须忍,用你所有的力气忍。”
“我陪着你。”
方河感觉到齐沿的脸和他贴在一起,齐沿在他耳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