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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料之外的询问让耿顺一愣,“媳妇,你知道这是啥玩意?”
忍不住凑到前的耿顺抻着脖子往前看,而无论是耿天还是王美凤都没有回答这一刻的询问,看着舍不得移开目光的王美凤,耿天笑了笑,上坑从炕柜里又拽出一个布袋放在炕上,打开,依然是处理好的羊毛。
蓬松度要比刚刚耿天拿出来的更好,把棒槌递给王美凤,“嫂子,试试?”
耿天的询问和递到眼前的棒槌惊醒了王美凤,看看眼前的物品,王美凤苦笑了一下,“天儿,你这不是笑话嫂子们,嫂子是喜欢,可嫂子压根不会,嫂子认识这些东西是小时候在太姥家看过,天儿,你弄,嫂子看看能学会不。”
哎了一声,耿天重复刚刚的动作,勾线,缠绕,抽毛转动,不错眼的看了半天,王美凤接过了耿天手中的棒槌,在耿天把羊毛勾到勾眼后,尝试着转动棒槌。
速度很慢,缠出的毛线也很粗,可动作却并没有走样,这样的结果完全在耿天预料之中,左右手做着不同动作,一遍遍的重复,间或打结的王美凤总算磕磕绊绊织出一团毛线。
不用比,王美凤也知道不如耿天织出的,可就这粗细不均的毛线却把耿顺乐坏了,耿顺就怕屯子里这些土老娘们笨手笨脚的学不会。
长出一口气的耿顺这会心也落下了,看着挤到耿天身边仔细询问的王美凤,拉着顾老三离开房间的耿顺有些不好意思的蹭了蹭鼻梁,“三叔。”
略显尴尬的耿顺让顾老三呵呵的笑了,“行了,顺子,俺知道,明个吧,把你们屯子里老爷们拉俺家去,剪羊毛,怎么处理俺可不会,这你得找天娃。”
顾老三的话音刚落,耿顺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哪还管几点,用力点点头,几步冲进屋里拉着耿天询问怎么处理羊毛。
两口子你一言我一句,把耿天绕懵了,赶紧按住耿顺,让王美凤自己先琢磨才带着几个人离开房间,回到耿朝福的东屋,喘口气的耿天想了一下看向耿顺,“哥,这收拾羊毛倒是不难,就是费劲,你看这样行不,让嫂子们先学缠线,你跟国军哥带人去三叔家剪羊毛,剩下的人跟俺处理羊毛,一天俺们给二十块钱。”
耿天的建议让耿顺愣住了,本来按照耿顺的想法,能把屯子里这些成年壮劳力用上就不错了,但是耿天现在的想法完全是把老弱病残都组织起来,这下,耿顺犹豫了。
这不是占便宜不占便宜的事,这样一来,相当于耿天把整个屯子负担坑起来,想到这里,耿顺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认真看向耿天,“天儿,你的意思哥知道,可这不行,咱先不说占不占便宜,而是咱屯子老人不少,要是纯帮忙哥二话不说,就是那些老人也不会说,肯定都会来,可你这是出钱,这不行。”
坚决不同意的耿顺让耿天有些无奈,其实耿天倒不是真的可怜那些老人,主要是清洗羊毛这事年轻人干有些大材小用,这活主要就是费时间,不能着急也不能捂住,还要拿着羊毛梳子把羊毛疏开。
完全是慢活的步骤不累就是需要人守着看着,有些无奈的耿天看向耿朝福,“爷,你跟俺处理的羊毛,你跟顺子哥说,这活到底咋回事。”
说不通的耿顺让看了半天的耿朝福呵呵的笑了,吧嗒吧嗒抽着烟袋锅把步骤详细的讲述了一边,听到最后,耿顺也为难了,要说这活累不累,不累,就是麻烦,用上壮劳力耽误事不说还占个人。
而耿天之所以用上老人,倒不是存在着可怜谁的意思,主要是老人性子慢心细,干着活正好,你来我往商量了半天,到底没讲过耿天的耿顺无奈的点头,算是同意耿天的想法。
不提第二天一早跟着顾老三离开双鸭屯的耿顺,也不提叽叽喳喳挤在一起学缠线的王美凤等人,蹲在院子里的耿天看着顾老三带来的几张纯羊皮有些犯愁。
耿天会织布会做羊毛品,可耿天不会手工皮具啊,就连怎么处理羊皮耿天也不清楚。
琢磨半天也没琢磨明白的耿天只能再次把羊皮收好,放在阴凉的地方安置好,屋子里叽叽喳喳的话语让难得空闲的耿天揉了揉鼻子,也没进屋,慢悠悠的往山上走去,偌大的村子因为耿顺等人的离开而有些空荡荡的。
绕过寂静的山村,直接上山的耿天走到了西山,看向远处,连绵的山脉因为季节的关系,郁郁葱葱看着让人心情为之一松,不知不觉回来半年多的耿天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在寂静中缓缓松弛,今后的路怎么走,虽然一直以来耿天都在调整着,奔着心底的梦想前进,可一步步的前行中,独自摸索的耿天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疲惫。
☆、第28章
没人知道一天没有人影的耿天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消失了一天的耿天想了些什么,只是到了日落时分回到屯子里的耿天眉目间越发的坚定。
一路笑着跟屯子里出来消食的老人们打着招呼,慢悠悠的节奏把站在院门口看了半天的耿朝福逗乐了,背着手走到蹲在大树下看俩老头下棋间或瞎指挥的耿天身后,抬脚踢了一下,“还不家去?一整天也没个人影,也不知道跑哪疯去了。”
呵呵笑着起身的耿天扶住耿朝福的手臂,跟臭棋篓子似的卫德胜和王大田打声招呼慢悠悠的往家走去。
“想开了。”
沉默的行走间,只是笑眯眯的耿朝福扫了一眼耿天,陈述的语气让耿天脸上的笑意加深,恩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要说这些日子以来,耿天有什么变化,耿二生耿大生没有看出,但耿朝福却清楚的落在心底,耿天自卑又得意,自豪又胆怯的矜持在耿朝福看来都是屁,说穿了无非是想大手大脚的干又怕招灾惹祸,从旧社会走过来的耿朝福要比耿天看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