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闸门在骂骂咧咧中逐渐降下。
梁姐翻着包里的钥匙,见万静纯不动,攒起些耐心劝退:“明天早点来练啊,这么晚了练什么琴啊,不睡觉啊?走了走了。”
“不是。”
万静纯尴尬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我没多余的钱办琴卡,我就是想……趁晚上没人了,偷偷来练。”
“哎哟,学钢琴还没钱。
没钱不知道问你爸爸妈妈要啊!”
梁姐不吃这套,哐地摔紧了最后的缝。
“噢……好。”
万静纯被一通打击,愣了。
她不是读书的料,虽是考进霖安师大,很快被其他大神卷了下去,挣不到太多奖学金,只好多做兼职。
然而临毕业写论文找工作太忙,这段时间,只间歇有点做家教和陪练的进账。
钥匙碰撞中,万静纯重新启声:“我父母没闲钱让我学钢琴,我是要参加比赛,才想着来练琴的。
梁姐,你说个数吧,我拿到比赛的奖金就给你,或者……比赛没赢,我就打零工攒了钱还你。
我、我马上大学毕业了,去当老师,会有工资……”
“说个数说个数,你有多少钱啊?你有钱早办卡去了,还让我说个数,三万块,你有没有啊?”
梁姐听得烦了,嘟囔着,用力锁上了门。
还真没有,第一名奖金也只有两万呢。
万静纯暗自叹息。
“那……我给你跪下?”
话一出口,万静纯有点后悔。
她高考完就没问家里要过钱。
大学第一个学期的学费是村里熟人给的红包,一两百一点点凑起来。
买电脑的钱和路费,是暑假没日没夜打零工赚的,还顺便攒了点生活费。
饶是这么惨,也还真从没跪过谁,现代社会不兴这套。
她也没有那么想赢,要为了弹琴做到这份上吧?
梁姐闻言一激,双手一叉腰:“好啊,你跪,有本事你就跪!
拿这种东西要挟老娘,你以为我没见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