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烟客道:“当然啦,人人都是有姓的。”
小丐道:“那么我姓什么?”
谢烟客道:“我就是不知道。
狗杂种太难听,要不要我给你取个姓名?”
倘若小丐说道:“请你给我取个姓名吧?”
那就算求他了,随便给他取个姓名,便完心愿。
不料小丐道:“你爱给我取名,那也好。
不过就怕妈妈不喜欢。
她叫惯我狗杂种,我换了名字,她就不高兴了。
狗杂种为什么难听?”
谢烟客皱了皱眉头,心想:“‘狗杂种’三字为什么难听,一时倒也不易向他解说得明白。”
便在此时,只听得左首前面树林之中传来叮叮几下兵刃相交之声。
心下一凛:“有人在那边交手?这几人出手甚快,武功着实不低。”
当即低声向小丐道:“咱们到那边去瞧瞧,你可千万不能出声。”
伸手在小丐后膊一托,展开轻功,奔向兵刃声来处,几个起落,已到了一株大树之后。
那小丐身子犹似腾云驾雾一般,只觉好玩无比,想要笑出声来,想起谢烟客的嘱咐,忙伸手按住了嘴巴。
两人在树外瞧去,只见林中有四人纵跃起伏,恶斗方酣,乃是三人夹攻一人。
被围攻的是个红面老者,白发拂胸,空着双手,一柄单刀落在远处地下,刀身曲折,显是给人击落了的,谢烟客认得他是白鲸岛的大悲老人,当年曾在自己手底下输过一招,武功着实了得。
夹击的三人一个是身材甚高的瘦子,一个是黄面道人,另一个相貌极怪,两条大伤疤在脸上交叉而过,划成一个十字,那瘦子使长剑,道人使链子锤,丑脸汉子则使鬼头刀。
这三人谢烟客却不认得,武功均非泛泛,那瘦子尤为了得,剑法飘逸无定,轻灵沉猛。
谢烟客见大悲老人已然受伤,身上点点鲜血不住溅将出来,双掌翻飞,仍是十分勇猛。
他绕着一株大树东闪西避,藉着大树以招架三人的兵刃,左手擒拿,右手或拳或掌,运劲推带,牵引三人的兵刃自行碰撞。
谢烟客不禁起了幸灾乐祸之意:“大悲老儿枉自平日称雄逞强,今日虎落平阳被犬欺,我瞧你难逃此劫。”
那道人的链子锤常常绕过大树,去击打大悲老人的侧面,丑汉子则臂力甚强,鬼头刀使将开来,风声呼呼。
谢烟客暗暗心惊:“我许久没涉足江湖,中原武林中几时出了这几个人物?怎么这三人的招数门派我竟一个也认不出来。
若非是这三把好手,大悲老人也不至败得如此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