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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飞飞为盗成名已久,目光何等锐利,饶是那人身法迅疾如电,仍是被他一眼瞥见纤美如玉的洁白下颌,黑夜中皎月破云般照人双目,沈飞飞心中一荡,不顾双腕还在流血,奋勇追了出去。
前面人影身法优美流畅,行得甚快,但沈飞飞既然号称“沉鱼飞燕”
,轻功自有独到之处,渐渐赶上,那人左转右避,在重重屋脊上飞掠,仍不能将他甩脱,前面离水横阻,那人显然是要从双秋桥过江,身形微沉,飘落桥头。
沈飞飞锲而不舍,紧随过桥,瞬间已到离水北岸,偌大桥面上却空荡荡的人影全无。
沈飞飞只觉离那人相差不过几丈,万万不会跟丢,左顾右盼之际,面前突然一丝锐利的金风袭来,连忙闪避,仍是额上一痛,被什么刺中,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再追着我不放,小心你的眼睛。”
只听清柔的声音从桥栏外传来,一个苗条婀娜的身影仿佛从水中凌空跃出,飘落在桥头栏杆的狮子头上,她彩裙飞舞,在风中轻舒柔荑,微微挽了挽青丝。
沈飞飞此时似被五雷轰顶,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愉悦,抢上几步仰头大声道:“原来还是姑娘!
我们当真有缘啊。”
桥头的明珠冷冷嗔道:“什么有缘,不过都是打这九歌图的主意,遇到也是极平常的事,你若再纠缠不清,我可要不客气了。”
“是是是,”
沈飞飞却又向前走了几步,“不知姑娘芳名,是哪位前辈的千金?哪个门派的高足?啊呦!”
这回却是脚腕剧痛,被明珠一针射穿,丝线收紧,沈飞飞一跤跌倒在地。
明珠道:“你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何必多言,可别逼得我急了。”
手腕微转,将丝线缠在桥栏上,转身急行。
沈飞飞一向手脚麻利,割开丝线,向前一扑,拉住明珠的裙角道:“姑娘,慢走,不知今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时候?”
明珠怒道:“当然没有!
你这个人懂不懂廉耻二字?”
“懂是懂的,”
沈飞飞居然脸上有些发烧,讪讪放开明珠的衣裳,道,“小生不过仰慕姑娘神仙容颜,不由想请教姑娘名字,想不到惹姑娘如此生气。”
明珠冷笑道:“你武功低微,品行不端,凭什么问我名字,等你至少能和我战成平手,再问不迟。”
“好,”
沈飞飞道,“小生这就苦练,姑娘可要等我一年半载。”
明珠从未见过如此纠缠不清的人,当真无可奈何,轻抚桥栏微作沉吟。
沈飞飞亦步亦趋,走到明珠身边,道:“滚滚离水为证,我沈飞飞定当发奋图强,来日再求姑娘青睐。”
明珠微微一笑,柔媚凭生,沈飞飞看在眼里,心神俱醉,正在魂不守舍之际,突然觉得身子一轻,眼前已变作了黑沉沉的江面,早已无处着力,从桥头向着离水坠了下去。
明珠直听到江面上扑通一声,才掸了掸衣裳,轻轻哼了一声,道:“凭你也配让我等你一年半载?先练练水里功夫吧。”
扭头对着桥头的人影嗔道:“六爷只管袖手在一边笑,任由他聒噪。”
辟邪向桥下水中望了望,笑道:“他虽然招人厌,却不比你偷偷出来闯的祸,这屏风多少人盯着,里面有多少周折,被你盗去,更是乱上添乱。
我一晚上多少谍报要看,还要跟着你出来善后,亏你也叫我一声爷,全不知替我打算。”
明珠笑道:“虽说只是件屏风,到底也是我辛苦绣的,被那种贼寇盗去,不知会流落到什么俗人手上,六爷体谅我小心眼儿,别和我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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