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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指了指手中拎着的袋子,笑着迎了上去
:“妈,我来看看你和爸。”
女人勉强挤出一点喜色,双手不知如何摆放,只是慌乱的关切道:“瞧你眼下的青黑,这些日子太忙了吗”
“都是工作上的一些事,熬过这段日子就好了。”
“工作固然重要,自己的身子也要顾好,小荷现在不在你身边……”
说到女儿,她又转过头拭起了眼泪。
“行了,女婿好容易来一趟,有什么好哭的。”
屋内,苏凛正窝在沙发上看书,见他进来只稍稍抬了抬眼皮,又惊觉不够,这才阖上手中的书指着另一侧的沙发冲他点头示意,江云心下了然,快走几步坐了过去。
寒暄过后,半晌再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那艳绿的茶汤懒洋洋躺在杯底喘着粗气。
最终还是苏凛先失了耐心,将那书放在小几上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虽是漫不经心的口吻,可这句话说出口后,双眸却十分注意地望着他,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还能怎么办就这样过下去吧”
,江云垂着眼,整个身子都浸在一种浓厚的悲哀里,“我还是放不下小荷。”
“你也要多为自己好好考虑,你还年轻,不能平白就这么蹉跎了。”
“爸,你不用劝我了,小荷走了我什么也不想了,以后就努力工作好好孝顺你们也算对得起她在天之灵。”
苏凛再没说话,只是低头啜了一口茶水,江云清楚的看到他的神色轻松下来,好似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
果然,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嘴上说得再好,骨子里的自私哪怕是热水汆烫都去不干净,说什么多为自己打算还不是希望有一个人能花费余生去悼念他的孩子。
果然,他们都是一类人,一样卑劣的人。
勉强吃完这顿饭,雨竟越来越大。
千万条银丝从天际倾泻而下,一阵疏,一阵密,一阵急,一阵缓,雨幕笼住了整个春天。
“雨太大了,回去的路不好走,今晚就留下来吧,”
女人通红着眼眶,看了看窗外又看向了他,“只是这里也没有多余的房间,要委屈你住小荷以前的房间了。”
“没关系,我也想她了。”
江云心下一喜,只觉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一个完全只有苏荷的房间。
江云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粉色的幻梦,或浓或淡的菡萏色拼接在一起构成了这个小小的世界。
高低错落的架子上,画笔、卡纸、橡皮泥……数不尽的小玩意儿依照颜色种类摆放整齐,哪怕是各种各样的娃娃也都排成一排搁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