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搭配,熟悉的味道,没有半点新意。
不,还是有些变化的,女人身上穿着的裙子颜色发生了一点儿改变。
作为一个绅士,江云自认为对女性的穿着有极强的敏锐度。
至今他仍清楚地记得上一次见面时这个女人穿的是一袭白色长裙,只在裙底处落了一两朵红色的小花,可是今天她的半条裙子都已红透了。
江云凑过去细一看,那红色却是黏腻的,深深浅浅附着在衣料上,带着水汽蒸干后的硬挺。
望着这僵硬的红色,江云突然t生出了一个奇异的猜想,这个女人身上的红裙并不是服装染料,而是她的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
这个猜想甫一产生,他的耳边就传来了沽沽的水流声,眼前的红色也在这流水声里流淌起来。
这个女人会是苏荷吗
江云没有问出口,只是默默地退到离她最远的地方贴近墙壁等着电梯门开。
轿厢突然开始剧烈的晃动,晃动过后是一上一下的跳跃。
电梯门一下子裂开,江云只觉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刺目的白光,在掉出电梯之前他已不省人事。
这是他第一次梦见苏荷,确切地说这是他第一次变成苏荷。
分不清是梦是醒,只是睁开眼看见的不是熟悉的电梯壁而是雪白的纱帐。
枕边挤满了大大小小的洋娃娃,再一看满墙熟悉的照片,江云知道,他在做梦。
书桌上的菱形小镜子映出了他的面容,柔弱娇美,那是苏荷的脸。
站在这个在不久之前被自己烧毁的房间里,江云不得不相信在某一种契机下他回到了过去变成了苏荷。
压下内心的慌乱,目光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扫视着,雪白的纱帐被风吹起,飘荡到他的脸上带起一点微微的痒意。
看着这熟悉的纱帐,江云忽的想起了那被苏荷藏在壁纸后的日记,他回到了苏荷的过去,那么日记还在吗
想到这里江云果断冲到床边,扯开碍事的纱帐摸向了那块藏着秘密的壁纸,一片平滑,什么也没有。
江云不敢相信,又将整面墙壁一一摸过,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让他彻底陷入了呆滞,房门轻轻响了一声,好像有人进来了。
循身往去,进来的是个熟悉的女人,这个叫柳月的女人是他的岳母也是苏荷的母亲。
江云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不是记忆里的趾高气扬、高高在上,也不是女儿死后的苍老颓然,而是一种愧疚与渴望和在一起的卑微。
女人一脸关切的走了过来,伸手理理他的乱发,柔声道:“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晚上课要迟到了,爸爸今晚就回来陪你过生日,开心吗!”
提到那个男人女人的神色明显愉悦了不少,她蛮有兴致地打开衣柜,挑拣出一条白色的公主裙,转过身来展示给他看:“今天晚上就穿这件好不好,爸爸一定会很喜欢的!”
江云没有应答,确切的说这具身体无法应答,只能僵在原地像个乖巧的娃娃被拉着梳洗打扮,妆点成一份精美的礼物。
再一眨眼,场景就切换成了陌生的小巷,江云有些怔,又有些不解。
他以为下一个场景该出现的是苏凛那个老男人,怎么会换成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