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身上竟披着一件柔软的羊毛披肩,混合着某人身体和香水的气味,是一种栀子花的香气。
这陌生的气味让他在某一瞬间陷入了惊慌,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挣扎着从沙发上起来,揉了揉眼睛,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落地窗的遮光帘严严实实地拉下了,推门走出去已是下班的时间,秦蔚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整理堆积如小山的票据。
大约是听到推门的声音,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陈总,你醒啦。”
“你的”
陈若谷将手里的披肩递过去:“怎么还不下班?”
“月底了,有好多单据都递上来需要您签字的,我先分类整理一遍。”
她接过披肩,顺手将滑落到额头的发丝捋到耳后。
陈若谷愣了一下,点点头:“好的,辛苦你了。”
走回办公室,又半路回头问她:“你饿不饿,陪我去喝点粥。”
就在写字楼背后不远的苍蝇馆子,小餐厅光线浓稠,像一滴凝固了许久的蜜糖在空气中慢慢化开。
两人在一张油渍斑斑的小木桌前相对而坐,喝着一锅滚烫的虾粥。
她将香菜芹菜一股脑地倒进砂锅里搅拌,像老熟人一样伸手将他的空碗装满。
他低头喝粥,抬眼的时候很轻易就见到蔚蓝的眉眼,精致而清透,除了少了一些韵味,其它都像极了她,眼睛像她,眉毛的弧度像她,鼻尖像她,嘴角的梨涡也是像她的。
刚好撞见她的眼神,也怔怔地看向他,最后两个人都笑了。
店家送来了陈醋酱油泡过的油花生佐粥。
他伸出快递夹了一颗花生到她碗里:“你长得真像我的一个朋友。”
“这种朋友一般都是前女友。”
“你真聪明。
“
“那还用说?我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
“喜欢这个粥吗?”
“喜欢……”
“那以后还带来你喝。”
第二日,他为秦蔚蓝定了一束玫瑰。
和市面上用月季冒充玫瑰的花不同,他定的是真正荷兰玫瑰,小朵小朵粉色的花苞扎扎实实地一大束,花刺也密密麻麻地扎手,用盒子装着送来公司。
秦蔚蓝眉开眼笑地将玫瑰养在玻璃瓶里。
他坐在办公室里,不关门,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就能见到粉色花瓣后面那双精致而熟悉的眼睛。
是恋爱吗?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在恋爱,包括秦蔚蓝。
陈若谷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这样的关系,在他们分开几个月后,陈若谷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她的影子,这样并不好,他知道。
但说到底,人类之所以能从灵长动物走到食物链顶端,除了依靠信息的传递,还有基因中的自私与欲望。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在一起,他们当然也有很要好的时候,例如会一起开车去旅行。
在出发前陈若谷领着蔚蓝去超市买零食,他推着车,她就像孩子一样半个身体都坐在推车里指挥着陈若谷:“我要薯片,还要果冻……左边左边,麻烦给你的宝宝拿一盒酸奶……”
她很快乐地笑,突然又一本正经:“万一我肥了怎么办?这么多零食,你会不会嫌弃我?”
陈若谷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就是要喂胖你,否则就是我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