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柯想掐死她。
11.丧门星
一点即过,罗敷没有继续纠缠。
窗外,天光大亮。
金乌从地平线缓缓升起,带出早晨的喧嚣、清晰的泥土气息。
罗敷咽下最后一口可乐,麻了嗓子眼,她盯着地砖上斑驳的光影。
“你有没有听说过,'西山'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叫——地乌金?”
虽然是个疑问句,但却不稀得季庭柯的回答。
她自说自话一般:
“这说的是:西山的地下,藏满了黑色的、取用不竭的金子。
得乌金者,富垺天子。”
良久,才等到了季庭柯的声音。
“没听说过。”
他拄着单侧的拐,清脆点地,离罗敷渐远,直到出了门,一下轻、一下重地点下台阶。
后儿坪今日比往日热闹。
临街有座观音庙,供奉上首观世音。
农历六月十九,也就是今天。
相传是祂跳火坑,正式脱离肉体、开始成道的日子。
借了这一噱头,不少摊贩沿街摆了一路,拓伸至后儿街,挤占了大半甬道。
季庭柯走得不顺,被人群挟到左边、歪到右边。
罗敷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偶尔也蹲下来看看货:
别人吆喝:“老银戒指,清朝货,八子七婿、贵显朝廷——”
她微讽地:“清朝老银?”
罗敷摸着上面沁着黑疤的做旧部分,旧得太刻意了。
“清早的吧。”
对面摊贩是收二手、专门倒卖的,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跟她争辩:“没看上眼不要紧。
您再瞧瞧——还有老数码、沙金葫芦、擦擦佛、三多纹杯,还有老收音机——FM模式,能调台。”
罗敷捡了对方手指的方向,那枚黑灰色的收音机。
的确是淘汰货,小巧、很轻。
她调到“FM93”
,当地的融媒体广播电台。
熟悉、沉稳的男声,播报的是早间新闻,“哪里新增一条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