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在超市买了包烟,一块钱的打火机、不防风,她躲在外头楼道里,火被风吹走无数次。
季庭柯找到她时,嘴里同样、破天荒地也咬了根燃着的烟。
罗敷知道,季庭柯只有真正心烦意乱时,才会偶尔碰一根。
他的眉眼里有化不开的郁色,盯着罗敷被唾液濡湿的烟嘴,低头凑近了。
借着他的火,燃了她的烟。
他咳嗽一声。
“吸。”
罗敷往里吸了一口,两方都被呛了,喷出的烟雾交织。
季庭柯让出了安全距离,他靠在医院的墙上,抬头、是葱郁、满当的爬山虎,男人眯了眯眼。
罗敷默了一秒。
“来兴师问罪?”
季庭柯冷笑了一声。
似乎意有所指地,他呼了口气。
“问什么罪?”
罗敷吐出口烟,她转过眼眸,看向他:“那孩子——郝国平的孩子,说他妈妈是被我气的。”
“她做过手术,通过结扎、修补破裂的肺大疱,进行胸膜固定后,又发现了隐性的肺大疱。
这是根本原因。”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讥讽。
他上下打量着她,罗敷清晰地,从他眼中看出了“自作多情”
四个字。
季庭柯没有抽完那根烟。
他按灭了烟头,一簇雾消散在指间。
被丢在楼上的郝响从楼道口跑出来,叫了季庭柯的名字。
他说:“妈妈醒了。”
男人要应、要走出去了,被罗敷掐着肩膀,反推、按到了墙角。
她堵住了他的嘴。
这是一个不带迤逦色彩的吻。
牙磕着舌头、唾液带着恨意纠缠。
季庭柯尝到了罗敷嘴里的烟味。
她也尝到了他的。
苦涩、干裂、柔软的,像是嚼烂了、要生吞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