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管教儿子,自会遵从家规办事。
若你与章家意见相悖,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伯母,”
许若麟挺直腰杆,目光炯炯,“以灏创立的《美食研究所》,是全国饮食杂志前三。
他的个人成就让无数人艳羡,是行业楷模,更有许多支持者,包括我。
如今他从事家政行业,虽是辅佐我,但他同时发挥所长,并不是虚度光阴,向下挣扎。
您不如和伯父一起坐下,花些时间听听以灏这几年的经历和感受。”
“伶牙俐齿,一口气说那么多,真是不容小觑。”
章母抻了抻衣袖,不为所动。
一直沉默寡言的章父,抬手一摆,同意了许若麟的提议。
折腾许久,许若麟扶着章以灏往回走,许记大牌档提前打了烊。
许有添颇有眼力见,清了场,留给他们独处的余地。
许若麟安排章家三口落座,备了热茶,留在厨房待命。
她身在后厨,耳朵竖起来,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态。
独自坐在角落,回想起刚才在店外绿化带的一言一行,她完全没底,既怕自己给章以灏帮倒忙,起反作用,又怕言辞不当,给章父章母留下负分印象。
百无聊赖,她的视线落在调料架上已开封的南乳。
那是岐川本地生产的玫瑰南乳,已经用光好几瓶,架子上这一瓶使用过半。
许若麟忽地想起一个说法。
若是照搬,大致意思就是,面前这瓶南乳,观察者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是“只剩半瓶”
,还是“还有半瓶”
?
许若麟的答案,向来是“太好了,还有半瓶”
。
她扯了扯嘴角,瞟向外面正襟危坐的章家三口,好奇他们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已在外面坐下许久,既不交流,也不喝茶,好像一边在虚度时光,一边在等其中一个人首先屈尊开口。
她除了做菜,什么都算不上擅长,包括劝架。
忙了一晚上,她饥肠辘辘,盯着还剩下半瓶的南乳,想到——兴许还能借这道菜打破僵局,甚至平息战火。
她起身从冰箱取出一份腌好的排骨,热油过一遍至半熟,沥干备用。
加入绍兴酒碾碎的南乳,与姜片、葱白和蒜蓉一起炒至香味飘散,加入半熟的排骨炒匀。
厨房内顿时浓香四起,勾人食欲,许若麟贪婪地闻着上好的南乳香气,不住点头。
南乳汁炒至稍显浓稠,她把切块的新鲜芋头倒入锅中,快速翻炒几下,注入开水,与蚝油、生抽、白胡椒粉、盐、冰糖等一起小火炆炖。
许若麟耐心等待,肉香率先等不及往外钻。
章家三人显然闻到厨房内的味道,注意力被t短暂勾走,纷纷变换坐姿,活动筋骨。
章父依旧寡言少语,只告诫章以灏尽快搬离岐川,跟章父章母回归海外定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