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痛越来越急,两次阵痛的间隔越来越短,任疏痛得快要喘不过气,为了把注意力转移开,他开始想些以前的事情。
他在想娃娃出生的时候,那会儿也是距离预产期一个多月,他自个儿洗澡时不小心,在卫生间滑到了。
虽说肚子痛得要命,可是害怕孩子出事的任疏根本没心情计较那些,他拼着最后的力气,够到了放在挂架上的手机,给陈紫君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任疏已经没力气说话,勉强叫了声“妈咪救命”
就失去了意识,昏迷前他还在庆幸,幸好自己把手机带进了浴室。
任疏醒来就是在医院了,孩子已经生了,躺在医院的保温箱里。
因为前次生产就没经历过完整过程,任疏反而更怕,他觉得自己肯定挨不到最后,与其两种痛法都经历,不如直接挨一刀痛快点。
虽然任意说了不怕,看他的表情也不像害怕,可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无论多痛,任疏都不愿出声,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就在他快要绷不住的时候,顾烈赶到了医院,任疏再次燃起了希望,跟顾烈提出了剖腹产的要求。
果然,顾烈就没陈紫君那么狠心,他虽说没答应,可也没拒绝。
任疏看出事情有门,连肚子痛都顾不得了,扯着顾烈一个劲儿撒娇,任意看不下去,只好拿手捂着脸,从指缝里偷看两位父亲。
两人拉拉扯扯好半天,顾烈终于答应找简医生商量,任疏松了口气。
然后他就感觉身下有股热流汹涌而出,任疏好歹也是看过生孩子的,没有太过慌乱,只是儿子在身边,他不好意思说,只能等顾烈回来。
顾烈说服简医生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简医生是跟着顾烈一起回来的,他看任疏羊水都破了,赶紧给他检查了宫口打开的情况。
本以为最多开到三四指的,不料都有六指了,简医生顿时乐了,这下可好,手术就不用想了,等术前准备做完,孩子估计都出来了。
“简、简医生,有什么不对吗?”
任疏正喜滋滋地等着进手术室呢,看见简医生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任少啊,手术这个事儿,恐怕是来不及了。”
简医生的表情太过严肃,吓得任疏和顾烈双双变色,两人齐声问道:“为什么?”
声音里都有着止不住的颤抖。
“宫口已经开六指了,可以直接进产房了。”
原来是这样的“来不及”
,顾烈长出口气,对任疏说,“小疏,我陪你进去吧,生娃娃的时候我就不在,这回让我……”
任疏正是气不顺的时候,恰好一股阵痛袭来,他想也不想,抓起顾烈的左手就用力咬了一口,顾烈的话没能说完,心里却是很高兴的。
任意看了却是怕怕地往后躲了躲,他原先还想亲眼看着妹妹出生的,可是他怕爹地咬他,还是把机会让给爸爸好了,他在外面等着就行。
由于任意的退却,最终陪任疏进产房的就只剩顾烈一个,陈紫君抱着任意在外面等消息,他们有猜过,顾烈会被咬得有多惨。
妞妞的出生过程算是很顺利的,任疏进了产房不到一个钟头,护士长就出来宣布父女平安的好消息了。
不过因为孩子早产了两个月,需要放进保温箱,陈紫君和任意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孙女和妹妹。
倒是顾烈手上的伤口,等他女儿都能出保温箱了,还有未愈的痕迹,用陈紫君的话来说,任疏是把生娃娃的份一块儿补上了。
任老爷子听说孙女出世的消息很高兴,第二天就亲自来了医院探望,还给小姑娘起了个名字,叫做任真。
任疏当时笑着接纳了,可等他出院给孩子上户口时,户口本上登记的名字却是顾真,好在任老爷子从没见过他家的户口本,无从追究。
顺便补充一句,任疏和顾烈的结婚证,是在他们给女儿办户口的同时领取的,办证的工作人员是顾烈同事,说他们双喜临门非让发喜糖。
毫无准备的任疏顿时囧了,还是顾烈反应快,承诺年内会举办婚礼,到时候喜糖、喜帖一起奉上,他的同事才绕过他们。
挽着顾烈的手,拿着贴着两人照片的结婚证,和写着全家四个名字的户口本,任疏笑得一脸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