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的计策颇合赵傅义心意,但他领兵经验比燕思空丰富得多,也提出了诸多顾虑。
“这夔州下岳阳,必经荆州,梁王把持荆州水路要塞,所以我们不能走水路,若走陆路,绕荆州而行……”
赵傅义在舆图前深深皱了皱眉,“岂不是要翻过南岳?”
“不错,唯翻山一途,可以绕荆州抵岳阳。”
梁广道:“不可,若要翻过南岳,我军将士必抛却辎重,短兵轻甲,只能携数日口粮,南岳深山长谷,连峰巉巉(读缠),极为险峻,若梁王在山中设伏,我军就是自投罗网啊。”
“长史大人说得在理。”
参将孙凤说道,“自古只有绕城急袭取敌,没听说过绕城急袭助守的,况且翻山是何等凶险,且不说此行四百余里,翻过南岳需要多少时日,即便我军真的到了岳阳,万一梁王不出兵呢?一切岂非徒劳?”
“梁王若不想困死荆州,唯有南下,要南下,必取岳阳。”
封野朝赵傅义用力拱手,“大将军可上奏陛下,从南昌府调兵与我军在岳阳汇合,介时梁王听到动向,一定会狗急跳墙,赶在南昌军抵达前攻打岳阳,又或,梁王若有远见,甚至会在我军未没抵达前就出兵岳阳,到时我大军在其后攻城,断其后路,梁王大军在岳阳与我会战,梁王腹背受敌,必破之。”
梁广沉声道:“翻南岳,诱梁王,恐怕一去无回,世子的意思,就是以我分兵为饵?”
“有何不可?”
燕思空不卑不亢道,“唯有重兵诱之,梁王才会相信我们要赶赴岳阳的决心,才能逼得他提早出兵,弃坚城与我会战啊。”
“那谁去领这诱敌之兵!”
“末将愿往。”
“下官愿往。”
封野和燕思空齐声答道。
俩人均是一怔,神情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却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坚毅和无畏。
封野怔了怔,眉眼刚染上的怒意,又生生压了下去。
梁广和孙凤也面面相觑,其他将领亦是无言。
赵傅义沉默地盯着地图。
封野再次进言:“大将军,我军粮草渐薄,时不我待,若不放手一搏,便真的只能退兵了。”
梁广重重一叹:“我军业已收复夔州,平定寇乱,不算无功而返,粮草不济,非我军之过,世子如此好大喜功,恐至我军于绝地啊。”
封野傲然道:“不阻梁王,坐看其起势,一旦被他夺得岳阳,则祸患无穷,我若就此退兵,以何颜面面对陛下、面对江南诸城?”
梁广还想说什么,赵傅义挥手制止,他面色肃穆,沉声道:“我意已决,谁人愿随世子分兵南岳?”
一阵沉默后,王陌修出列,抱拳道:“末将愿往!”
“好,起封野为游击将军,王陌修为副将,领兵五千,翻南岳山,急奔岳阳。”
“诺!”
赵傅义看向燕思空:“起燕思空为参军随行,便宜行事。”
“诺!”
“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