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该改成什么,而且……也不想改。
初时她心中忐忑,好在他们并没有说话,便就这样继续了下来。
这样喊着,好像能产生一种幻觉——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
即使不过是自欺欺人。
她已经开始去实习,贺修怀问了几句情况后,便进了正题。
只是,在迎上她纯粹的目光时,他竟是觉得开口得艰难。
“怎么了爸爸?”
见他突然顿住,孟芷有些疑惑,“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贺修怀短暂地迟疑了瞬,只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接下来有没有什么规划。
毕竟你现在也快毕业了——”
孟芷一开始好似很认真地在想着,要同他说说自己的打算,但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咬了下唇:“爸爸,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打算回江城……”
贺修怀眉心微拧,端起茶杯饮了口茶,直言道:“嗯。
这几年你基本都待在这里,到底还是不太好。”
虽说是她主动寄住,妻子也很是想念她,有她陪伴在侧,最初那段时间妻子的心情明显很好。
但这到底是人家的孩子。
孟芷垂下眼,乌睫轻颤了下,“对不起,爸爸……我知道很打扰你们……”
只是眨了下眼,她豆大的泪珠就瞬间滚落。
“只是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我不习惯江城,我喜欢这里。”
贺修怀的眉都皱起来,给她递去纸巾,“不要哭。”
“而且孟妈妈身体很不好,一直在疗养,孟爸爸照顾她都来不及……他们确实是没有心思放在我身上的,我在这里住,他们不会介意的。”
孟芷擦着眼泪,眼眶却更红,“我答应您,等我以后工作稳定下来,有了收入以后,我就搬出去租房子,好吗?”
她几乎是哀求的哭声,凄凉地望着他。
贺修怀兀自攥紧了手。
喉间作哑,他根本再说不出半句话。
……
她出去后,贺修怀走到窗前,一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弥漫的夜色陷入沉默。
她到底还是个孩子,他们看着长大的,哪里不知道她从小被保护得很好,不过是稚儿心性。
当初突逢变故,他们急着将一切归位,心思都在漓漓身上,没能太多地顾虑到她。
现在想想,当时也是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