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不敢停留,直奔九霄门。
进得九霄门后,他立刻请来门中的仇大夫为师兄诊治。
见陆厌眼中仅有师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靳玄野转身便走。
陆厌命令道:“不准走。”
靳玄野不听,直至被陆厌抓住了手臂,方才停下脚步。
片晌,仇大夫收回手,对陆厌道:“掌门为傀儡丝所伤,所幸时日不长,并无大碍,养养便会好。”
“多谢。”
陆厌按着靳玄野的双肩,令靳玄野坐下,后又解了靳玄野的上衣,“这孩子被师兄一剑穿心,劳烦仇大夫了。”
这包扎甚是粗糙,仇大夫看过伤口后,正欲重新处置,忽而听得靳玄野道:“疼。”
陆厌清楚靳玄野这声“疼”
是说与他听的,故意不接茬。
靳玄野便指名道姓地道:“师叔,疼。”
陆厌不理睬靳玄野,朝着谢君川所卧的床榻走去。
“师叔,我疼,我好疼呀,师叔,师叔,师叔,你看看我……”
靳玄野执拗地唤着陆厌,而陆厌于床榻前坐下,看着他的师兄。
师兄并非蠢人,岂会轻易地为区区傀儡丝所困?操纵傀儡丝之人,十之八.九便是他们那狼心狗肺的师父。
师兄的佩剑不见了,只怕被师父拿走了。
靳玄野唤得口干舌燥,都没能得到陆厌的响应,不禁哭了出来。
仇大夫是九霄门元老,亦是看着靳玄野长大的,见靳玄野哭泣,劝道:“阿厌,玄野何处得罪你了?你便不能理一理他?即便他有过错,你这当师叔的,亦有管教之责,你对他不理不睬算是怎么回事?”
“劳烦仇大夫去为师兄熬药。”
陆厌面无表情地道。
仇大夫一走,靳玄野便怯生生地到了陆厌面前:“仇大夫说我亦需要喝几服汤药,师叔缘何只让仇大夫为师父熬药?”
陆厌凝视着靳玄野,叹了口气:“是我说得不够明白么?靳玄野,我同你绝无可能,你的苦肉计只会让我厌烦。”
“我……”
靳玄野勾了勾唇角,“师叔还关心我,怕我死,不然,为何不索性将我丢在破庙?为何让仇大夫帮我诊治?”
“你毕竟是我的师侄,你若正常些,勿要再对我有甚么非分之想,兴许我们表面上能一如从前。”
陆厌望向谢君川,“靳玄野,你师父性命攸关之际,你却沉溺于龙阳之事是否不妥?你且仔细思量思量。”
“的确不妥,但我……但我不能不想师叔,我做不到。”
靳玄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这脑袋坏掉了,只装得下师叔。”
陆厌不容拒绝地道:“你且下去好生歇息,你若想见我,十日后再来。”
十日,太长了。
靳玄野生怕惹怒陆厌,乖乖地退下了。
陆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道:或许十日后,玄野便对我忘情了。
他曾游历四方,见多了放着温柔小意,无一错处的贤妻不管,夜夜醉卧温柔乡的薄情郎。
更遑论,是他自己多次伤了靳玄野的心,靳玄野变心天经地义。
他必须书信一封,请俞姑娘前来。
只要靳玄野与俞姑娘能修成正果,他便毋庸操心了。
“师兄,你如若得知我对那孩子下了情毒,并与那孩子有了一段露水姻缘,会如何看待我?”
“师兄,你曾见过我寻短见,当时你说我应当寻个合意的女子谈情说爱,互许终身,生儿育女,一旦有了牵累,我便不会想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