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直至口干舌燥,仍旧不停。
像是他一停,他便会再度心疼欲裂。
不久后,仇大夫送汤药来了。
陆厌接过药汤,小心翼翼地喂给师兄。
师兄每日的汤药不是他喂的,便是靳玄野喂的。
如今靳玄野不在九霄门,这一日三服汤药得全数由他来喂了。
每每他需要喝汤药,都是师兄喂的。
他亦像师兄一样昏迷不醒过。
不知师兄被他喂上几日的汤药才会好起来?
“快点好起来罢,我想同师兄说话了。”
又过了两日,他正喂师兄汤药,突然发现已是第十日了。
第十日,依照约定,靳玄野该来见他。
靳玄野早就醒了,却不来见他,定是怪他了。
也好,怪他一辈子更好。
三月十五,明明已是春日,天气却更冷了些。
上一世,他同靳玄野当了一月的夫夫,便是在三月十五,靳玄野将南阳玉簪送入了他的后心,而他抓着靳玄野的手剜出了自己的内丹,并将内丹赠予了靳玄野。
他曾担心靳玄野会与上一世一般,在三月十五取他的性命。
但不会了。
靳玄野连见都不来见他,如何取他的性命?
三月十五乃是娘亲的忌日,他须得去祭拜娘亲。
于是,他下了山去采买供品。
期间,他听见街头巷尾都说着靳家给俞家的聘礼是如何如何贵重。
太好了,靳玄野与俞晚要成亲了。
太好了,靳玄野不会断子绝孙了。
望他们夫妇能恩爱两不疑,携手到白首。
他默默地听着,脚步并未迟疑。
采买好供品之后,他上了山,到了娘亲的牌位前,放好供品,而后跪下,向娘亲磕头:“娘亲,我既没能让你的牌位抬入邹氏祠堂,亦不能为你生下孙儿,不孝至极。
“娘亲,我爱上了我的师侄靳玄野,他小我足足一千三百又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