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窄的土路两边都是麦田,没有照明的路灯。
我们打开手机电筒,脚底下的土路因常有自行车驶过,留下许多深深的车轮印,走起来很硌脚。
我正低头走着,左手被徐嘉良牵住。
“别闹,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徐嘉良反而牵地更紧,像是要把我的手揉碎了融入自己的血肉。
“淮淮,你以前可从不在意外人的目光,现在你都不想跟我牵手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样我们两个牵手走在没有人的小道上,身侧是已经收割的麦秸,头顶只有半轮月亮散发着微弱的光。
这种依偎影斜走夜路的情景不知在我们身上发生过多少次,此时此刻再看旁边的徐嘉良,样貌没变心境却不同了。
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执念被击得粉碎,将来会有数不清的第三者梗在我们二人之间。
徐嘉良的感情里能融沙子,但我不行。
爱是相互的,我承认我爱他,甚至于为他付出生命。
可当对方不能给予我回馈,我一定崩溃。
申禾列出的两种结局都不是我想要的,待峰回路转时我们会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
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歇,只道是寻常。
这短短的土路我多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我像个故障的机器,嘴里吐不出东西。
我们分手吧?咱们不合适?
如果说了,徐嘉良会是什么反应。
“到了。”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打量周围。
临近村子我才看到有几户人家大门前亮着灯,我松开满是汗的左手。
那天送沈博回家,他就让我把车停在土路外的街道上独自一个人进了村,他家具体是哪户我还真不清楚。
“我找个人问问。”
在村子里走了一会儿,看见有一户人聚在家门口坐着吃饭。
我上前问其中一个年龄稍大些的,“您好,请问咱们村里是不是有个叫沈博的学生?今年大概十七八岁。”
面前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手里捧着瓷碗,里面是飘着油花儿的米粥。
他上下打量我,浑浊的眼睛让人心里不舒服,“是啊,是有个叫沈博的学生仔,这么晚了你找他有事啊?”
我露出笑容,“对,这不是放暑假了么,他在我们那里做暑假工,他年纪小我怕出什么事儿就想去找他父母打声招呼。”
老人点点头,右手捏着筷子往村里面指。
“你顺着这条小路往前走,到时候看见十字路口往左转,路南边的第一家就是了。”
道了谢,我和徐嘉良沿着老人所指的方向抵肩而行。
我发现他变黏糊了,不是牵手就是贴在一起走路。
这个村子不大,行了约三四分钟前方就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风吹日晒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在这黑夜里聊胜于无。
“不会是那家吧。”
徐嘉良看着面前的房子,语气有些不确定。
我也有些不解,“这……我倒是没想到他家是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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