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定宋知遇是否知道苏榆在这家公司工作,她不想在他生病的时候勾他想起伤心事儿。
宋知遇表情看不出什么一样,姜郁松了口气。
她搅了搅瓷碗里的小米粥,“太烫了,晾一会儿再吃吧,你要不要先……”
“你见到苏榆了吗?”
姜郁动作一顿,“没有。
”
她搁下瓷勺,缓慢地翻着那沓材料。
白天没有细看过,这会儿才发现材料的第一页就写着苏榆的名字。
良久后,宋知遇说:“他应该去M市了。
”
姜郁抬起头去看他,轻声问道:“是今天吗?”
孟士安的忌日。
宋知遇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他垂下眼睫,“明天。
”
姜郁嘴巴张合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却没说。
“老师不会希望我请假回去。
”
宋知遇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猜到姜郁的想法。
去年,孟士安的葬礼结束后师母札秋池特地嘱咐过,逝者已矣,以后若是谁正巧去M市可以来家里小坐,但忌日就不必来了。
她和孟士安都觉得人离世的日子没什么好被记住的,更不希望学生们年年因为这一天而影响他们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记忆突然被拉回到一年前。
这一年里,宋知遇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回忆。
他不再跟任何人谈及这件事情,不再关注任何关于M大物理系的新闻。
宋知遇一度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但几天前他又开始一直重复做关于孟士安的梦了。
“愿意听我讲讲吗?”他望向姜郁。
此刻已经十一点了。
姜郁原本想让宋知遇喝完粥就赶紧休息,但抬头看见他泛红的眼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以她对宋知遇的了解,他此刻能说出这句话,说明心里积攒的情绪已经快到极限了。
弦绷得太紧容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