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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献弯腰取剑,忍着不去看她的眼:“你是想问我,去多久,远不远,时间够不够你逃跑,是吗?”
“那我告诉你,不够。”
嘉穗小脸一白,她后腰无力塌坐在地上,姜献将她颓然的样子尽收眼底,全盘接收她的绝望和失落,含笑大步往马车外走出。
他在外留了很多人,嘉穗便是生十对羽翼也绝跑不出他精心布置的围场,正因自信她已是掌中之物,他的神态从容冷静,边走边忽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昳丽的面容衔起一笑,“嘉穗,如果你这次还想跑,最好不要表现得太明显,起码不能在今天。
我的忍耐一向有限度,方才我已忍耐得够久。”
他指她刚才那一巴掌,笑意渐深,“你再跑,我真的会做死你。”
帘帐质地轻软,徐徐落下盖住姜献的身影,他留下的话语却像刀锋一样横在门前,绝了嘉穗此刻逃跑的心思。
她现在又能跑到哪里去。
嘉穗眼睛眨了眨,用力瞪到酸涩的程度,才疲软得垂下眼睛,抱着膝盖,蜷缩在羊毛毯上。
她若有若无的闻到他身上的檀香,起初以为是马车内的熏香,慢慢才发现是从她的长发、衣袖和裙摆上传来的。
他热衷于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味道。
浓郁的檀香腥甜如血,嘉穗解开如瀑的长发,她皱眉,用手一点点梳理长发上沾染的檀香,哪怕没什么用。
不知道姜献还能耐着性子陪她演多久,他的确比常人更有耐性,但对她从来不是。
他必须时时刻刻,确保她被他占有着,才会像喝了安神汤一样温驯。
马车外传来大片的嘈杂和打杀之声。
嘉穗惊了惊,想到刚才姜献的离开,她确信法灵寺附近一定出了什么乱子,幸好南家家眷只有她一人来了,祖母姐姐她们都在家中待着,可还有裴元悯和裴家的女眷在。
嘉穗撩起车帘,不等她看清外面的景象,一个清秀的宦官笑眯眯走上前,挡住了她的视野:“六姑娘切莫着急,可是想家了?也是,天色将晚,是时候归家了,等大人回来,立即送您回家。”
嘉穗不理他,扭头再看,很快又被人挡住,她苍白的小脸滞了滞,正过来,皱眉看着那宦官。
“公公,请让开。”
见她居然认出自己身份,宦官心中暗暗一惊,知道她不像寻常的小姑娘好糊弄。
他讨好的笑了,小心翼翼的问:“六姑娘是饿了,还是渴了,想吃什么,我去给您买来。”
嘉穗恬淡的笑了,仔细看她笑容冷淡的带着讽刺,“如果我没有猜错,法灵寺是出乱子了,我不是聋子,听得见刀剑之声,这种时候,你问我饿不饿,我吃得下去吗?”
她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像实在不懂姜献和他这一群手下的做派,“法灵寺到底出什么事了?人命关天,你不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