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墨:“这是哪的富家子弟过来参观穷人生活。”
男同胞在评论车,女人们在讨论人。
“开豪车的总裁来接他小巷子吃饭的娇妻。
苦逼社畜只能自己打车。”
那辆黑车跟平日里普通车看起来差别不大,不在行的一眼瞟了联想不到贵的,主人像是故意挑得不起眼。
姜晚橘顺着他们说的往那看。
车已经开远,看不清里面的光景。
薛晟提出送她回家,姜晚橘没应,自己叫了代驾。
回去路上姜晚橘侧靠车后座,眼望窗外层层后落的橙色路灯,长或短的光相接又相离,像世间人跟人的分分合合与聚散。
十七楼安静。
姜晚橘现在的住处在南滨江路,临余马街。
要房子时她依旧选择了学生时代住过的楼层数。
够高,有太阳。
客厅桌上插了花,随意搭的,雪柳,剑兰,带大飞燕和跳舞兰。
凌乱又和谐。
在自己家里,她活得随意,不讲科学理论。
姜晚橘坐在沙发,酒精上头。
她仰面放空,顶上是前段时间坏了的主灯,一直没时间叫人来换。
房间里还有其他灯带,不至于太暗。
灯坏的那天她站在寂静房间,啪嗒摁了两下,屋里黑暗一片毫无动静,她心口某块地方的开关也被按开,涌出酸涩来。
姜晚橘昏沉沉把自己塞在沙发一角,拿手机,查上次抄来的维修人员电话。
这些年她一个人生活,早已习惯有事自己处理。
她看屏幕,下意识按出了一串号码,没多想拨通打了过去。
简单的“嘟”
声响了很多遍。
在姜晚橘决定挂断的剎那,电话通了。
男声从彼端传来,调势半低,沉得恰好:“喂。”
语气平静,半生不熟。
姜晚橘在听到声音时酒醒大半,她垂眸,在屏幕上看到了自己播下的手机号码,肖厌的。
六年了,竟然还能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