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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这案子一查,便查到了我大儿子头上,要处他的死刑!
那时真把我们一帮人吓坏了,只忙着上下打点。
平时宝贝养着的小孙女,也就那几日疏于照顾了些。
却没想到…没想到…”
赵太后说起到这儿,声音都变了调,“不仅大儿子没救下来,这小孙女也跟着受了惊悸,就这样一蹬腿也跟着去了!”
“我这媳妇一回来,哎!
哎,也就,也就这样了…”
太后说到这儿,长长叹了口气,眼中淌下泪来,仿佛又重回到那时惨烈的境况之中。
大儿子被推上了刑场了,小孙女也跟着受了惊吓,口吐白沫打起了摆子,不过那么一日一夜,他们萧家竟就这样平白丢了两条人命!
她那时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尚且觉得如在一场噩梦之中。
只觉得第二日梦就能醒,她儿子,她孙女,还是会笑嘻嘻地站在她跟前与她说话。
连她都这样想,更何况那时只是出门几日省亲的大儿媳妇!
她在娘家久等丈夫不至,终于带着怒气回家,想要质问她丈夫到底在弄什么幺蛾子,却没想到…没想到…
等着她的只是刑场上暗红的血迹,与小女儿冰冷的身体。
苏怀月颤了一颤,握住了太后的手:“娘娘不必说了,臣女都知道了。
娘娘还请节哀顺变,自己的身体更要紧。”
赵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泪,长长叹出一口气:“你说的是这个理,事情过去了,也无可挽回。
昔日的幸福与欢笑都成了一捧灰了,哎,人还是要捧着这灰烬继续向前看。”
张彤儿来了这之后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方忍不住问道:“可我那时见大表嫂,似乎还不像如今…”
赵太后道:“最初,我们只原原本本把事情的原委同你这表嫂说了,她瞧起来好似是接受了,隔不了几日,又问,女儿去哪了,丈夫去哪了。
后来每每我们再要说起,她便捂着耳朵不肯听。
我们无奈,后来索性不提。
那时在幽州,周围都是熟悉的环境,你表嫂的精神劲便好些。”
“后来到了京城,精神头也就一日日坏下去了。
街上遇见个小女孩,总要盯住了看。
听得’英儿’两个字更不得了,总要追着这喊声去寻人。
时时又突然发怔,只抓着人质问,她丈夫究竟去哪儿了。
你表哥无奈,只能把她关在府里。
这几年下来,愈发是神志不大清楚了,便连陌生人也见不得了。”
张彤儿轻声道:”
我不知道大嫂她如今…舅母,对不起。
“
太后叹口气,“你不知情,倒也怨不上你。
只是你这性子确实得收一收了。
“
这样说着,太后忽想起来什么,只道,“既然这些日子苏娘子住在宫里,你便也跟着明明同她学字去,好好磨一磨你那泼皮的性子。”
张彤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