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把你放下去。”
把鸣放进海里后,他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快要全部脱落的鳞片重新长了出来,鱼尾的橙红色渐渐丰盈。
灰败的脸焕发生机,耳鳍也变得和从前一样精巧。
“你该回家了。”
我对鸣说。
“你想到我的族群里去看看吗?”
鸣的手搭上船沿,我想他的做客邀请大概是出于礼貌。
“我之前就想问了,鸣,你对我的态度为什么这么温和呢?你不恨我吗?”
鸣看着我的眼睛,说:“原因有点荒唐。”
“什么?”
我好奇。
“因为你在痛恨你自己。”
我怔住了。
因为这个?
只因为这个?
“我在不辖天见过你一面,你被很多人声讨,听他们说,你害死了你的一个朋友。”
鸣说的应该是我害死宿应明的时候。
我为夺宿应明的本命剑而给他下毒,害他在打擂台的时候灵力疯走,最终爆体而亡。
“鲛人能识人心,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不恨你了,你痛恨嫌恶自己,我不可遏制地怜悯你。”
鸣把手放在他的心口,像是要证明他说的是实话。
我们俩到底谁更可悲?
一个恶人,一个傻子。
“回家吧。”
我挥挥手,没说再见,驾着天船飞上了天。
本来打算回魔域,但是半路碰上了来找我的沈荟和顾茴。
“你乱跑什么?”
沈荟以前是我大师兄,他管我的时候颇有家长风范。
“送个人。”
我说。
“师父和其他长老带着一众弟子在魔域讨伐魔族左护法,见你的弟子引信不在魔域,就让我们来找你了。”
顾茴打圆场。
“我不是于茼了,你们不用这么担心我。”
我实在不习惯他们这样和我说话。
“你以为我们想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