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李泽宽就有点激动。
他缓了缓,才道:“可是若心中无所求,无所欲,既使做到了这一点,也会寡淡无味。”
李泽宽说着往前探着身子,盯着李肃的眼睛问:“我所言,你可明白?”
李肃明白,登顶之心也是前所未有的膨胀,但他就是不甘,不止是不甘,这里面还夹杂着不可言明的别扭与难受。
那种失去的感觉,令他心慌,令他难安。
李肃甚至可以预见,从今往后,他的生活将永远被这种情绪笼罩。
夜夜不得安眠,日日不得心宁。
李肃闭了闭眼,他最后对父亲说道:“父亲今日所言,儿子都明白,日后也会谨记于心,审视自勉。”
李泽宽道:“你明白就好,再有,八月十二那日,你在府里陪我一天,不要出府去。”
李肃眼中有惊光闪过,看来父亲知道的比他还多,八月十二,黄道吉日,宜纳采、破土、斋醮……还有嫁娶。
呵,可真是个十全的好日子啊,但,只要有他在,什么好日子他都能给它毁了。
李泽宽在李肃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他很欣赏这种东西,但不是现在,这种眼神应该出现在振臂高挥,睥睨天下之时。
他加重语气:“怎么,你不听我的,那日还要出府去吗?你要知,待你成了大事,天下人为你所有,到时你若还想要,只需一个眼神,都不用你自己动手,自会有人帮你把事办好。
还有,那些曾经给予你耻辱让你愤恨之辈,你可以有一千一万种方法折辱他们,求生求死或是生死不得,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可若想能有那一日,现在就得忍。”
李肃站了起来,眼神坚毅地看着李泽宽,看着李泽宽浑浊老矣的眼睛,他道:“父亲所言,儿子全明白,我忍。”
李泽宽明显松了一口气,却又听李肃道:“但忍法得由我自己来选。”
一口气又提了起来:“你待怎样,明说就好,若不损大局,我可以予你。”
李肃:“给我耻辱之人还不配让我秋后算账,这份羞辱本就可以即日还击。
所以,八月十二那日,儿子不能在府中陪父亲,儿子要去做件事,我能保证的是,不会莽撞行事,不会再坏之后的计划,请父亲相信且成全。”
李泽宽叹口气:“就这么难受吗,就过不去这个劲儿吗,行吧,还是那句话,为父信你,你该知道分寸在哪,不要让我失望。”
李肃重新跪下,给李泽宽行了一个大礼:“儿子谢父亲成全,定不会再行让您失望之举。
您大可放心,行了此事,不仅不会有损固国公府的利益,还能给借此把目光集中在固国公府的那些人一个警示,让他们明白固国公府是永远不会处于劣势,它还是那个他们惹不起的固国公府。”
在李肃与李泽宽这场对话发生的第二天,整个云京城都知道了,保帝侯府那位美若天仙的二小姐,要出嫁了。
这样的美人会嫁给何人,当然是大家议论的焦点。
酒楼食肆里,只要有人聚集,就都在说此事。
“张宪空是谁啊?”
“以前在兵马司任职,后来,”
这人越说越小声,“我也是听说啊,后来被小公爷弄得丢了职,还被打了一顿。”
“啊,不会是抢了小公爷的女人吧,这为了王二那样的美人,倒也值了。”
“可不值了,保帝侯府给在东城新置了宅子,以前他住什么地,象儿胡同,现在摇身一变,新宅子和大美人都到手了。
唉,也不知那张宪空有什么本事。
你说,会不会是那王二,”
这几位公子哥喝了点酒,嘴里就开始胡言污语,一旁一直听着的一位公子道:“不可这样胡说女子,你们这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