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是怕她去厨房的功夫,李肃会过来,若他有什么疯狂的举动,多一个人保护姑娘也好。
王承柔也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正想下地去换身衣服,然后好好梳个头,不要再这样一脸病容,像是下一秒就要咽气的样子。
可当她双脚刚踩到地上,正要站起来时,王承柔停了下来。
清香问:“怎么了?”
王承柔微微摇头,不,她不能这个时候梳妆打扮,拿定了主意后,她重新上了榻,把清香刚给她简单挽的一个发髻也拆散了,一头青丝垂了下来。
这还不算完,王承柔以手指往榻桌上的杯子里蘸了两下,然后用湿手缕了缕两边的头发,刚还看上去精神不错的人,一下子变得脆弱易碎起来。
王承柔重新躺了下来,虽然是最放松的姿势,但她浑身都在紧崩着,面上不显,内心却在严阵以待。
终于,屋门响起了动静,守在外面的清心道:“李大人,我们夫人睡了。”
李肃听她叫过好几次夫人了,前面几次没与她计较,但今天不行了。
他道:“容静居现在还有夫人吗,哪来的夫人。”
清心改口道:“是娘子,娘子睡了。”
李肃:“睡了就叫醒她。”
说着朝门踹了一脚,两扇门全部大开,李肃迈了进来。
王承柔一下子坐了起来,见李肃一手持碗走到榻前,二人面对面相视无语。
李肃的目光扫过她的脸,是又发热了吗,似出了很多虚汗的样子,她坐得很直,脖子梗着,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见,削瘦的肩被包在白绸薄衣里,这屋里炭火烧得旺,倒是不担心她会被冻到。
两方的锁骨最是显眼,撑着的窝窝里都快能放水养鱼了。
她很紧张,他看得出来,那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白瓷碗。
李肃把碗递了过去:“既然醒了,就把药喝了。”
王承柔看看那药又看看他,目光在两方之间来回切换,可看了也是白看,哪怕李肃亲口告诉她这药没问题,她也是不敢喝的。
王承柔不自觉地把手放到肚子上,她摇头:“不!”
她下意识的动作以及拒绝的言语把李肃刺激的不轻,他立马气血上涌。
他也不解释,语气霸道:“我让你喝了它。”
这下子王承柔更不相信这是什么好药了,她咬着牙对李肃道:“我不喝。
你不要打这个主意,你是在逼我去死。”
李肃闭了闭目,她在威胁他。
拿她的命威胁他,她明知道他有多恨上一世她自戕的行为,这一世却为了张宪空的孩子重新拿这个来威胁他。
可偏偏这是李肃内心深处最惧的东西。
他们一个个打的都是要他忍下的主意,无能狂怒又如何,且该让他怒上一回了!
李肃把手中的碗狠命往地下一掷,碎瓷四处飞散,以他的手劲与功力,地下竟是连一块整瓷都看不见,药液泼散了一地。
清香被波及,但汤药没有多烫,她顾不得擦掉药汁,扑到榻前跪了下来。
王承柔打了抖,她身子一松,整个人伏趴在榻上,身子轻微的哆嗦着。
像李肃手中的瓷碗一样,惨白易碎。
李肃不为所动,他厉声道:“王承柔,你装什么,你真的有怕过我吗。
你这不是怕,你是在演,虽然戏演得不错,可惜我不想赏你这个脸!”
“来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