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老人那多疑偏执的心病又起,要他亲自验一验北蛮小娘子的本事,若她真有能耐,那他便不要柳仙姑了,他想要那个更有本事的北蛮小娘子。
这本也不是难事。
可陆七要掺和、要护着那个北蛮的小娘子,那这人便留不下了。
白费了这样多的时间,他心里怎么可能畅快。
既然动不了陆七要护的人,那便将柳氏斩断手脚,喂给獒犬,只当解闷听个趣了。
想到这,凤眼薄唇的苍白青年笑了。
他长相阴美,笑时恍如鲜艳赤红的毒蛇,总能远远便将猎物的神智迷晕,只有离得近了,才能看到他齿间剧毒的涎。
随后,他便将他要如何处决柳娘子的话告诉了阿柿。
那小娘子惊恐瞠大的双目果然十分有趣,令他更加迫不及待要好好欣赏柳娘子死前那双充满恐惧绝望的充血眼睛!
可就当他打算赶走这些无关紧要之人时,一声鹞唳破空响起,吴府的又一门房跑进。
“禀总管!”
门房进院便道,“陆姓小郎君说,杨褐案卷宗还需揭出真相的柳娘子签押,也请……请红藤君,将柳娘子一并送出。”
吴红藤高涨翻腾的兴致被断,眼底倏染阴鸷!
“他人在何处?”
“仍在门外……”
报信的门房边低首答着,边回想着门外的少年。
那小郎君翩翩年少,风姿郁美,一看便出身不凡,可面对着他这个卑贱的下人,言行态度却不见半分轻慢。
而且,明明站着等了许久,久到自己这个门房都脚底发酸、忍不住偷偷活动脚踝,可少年却始终矜平躁释,端雅得就像纡缓水波中的白鸟,令人心生向往却不敢靠近,生怕惊扰了。
甚至啊甚至,他都有种错觉,仿佛在那位绿衣小郎君的面前,便是这座金银玉器堆砌而成的吴府,也逊了颜色!
所以,当少年托他传话时,他不由自主便应承了下来,此时,对着吴总管,他竟也脑子发热地多嘴了一句:“小郎君道,主人未邀,不敢擅入。
因此只在门外静候……”
吴红藤盯着低头说话的门房,不疾不徐,踱至他的面前。
听完这句话,他嘴角上勾,突然起发狠,用力薅住门房头顶上巾,将他的脑袋重重撞向院墙!
眼看门房就要被撞得发乱头破、鲜血淋淋,千钧一发之际,黄喙白鹞如天降神兵,伸出箭镞利爪,对准吴红藤的手一个抓下,当即便在他的手背留下了数道血痕!
吴红藤看了看手上皮开肉绽的伤,缓缓松开手,将吓破了胆的门房丢在一旁,由他瘫倒。
接着,他毫不在意伤口如何,徐步走向大门,任血珠顺着垂下惨白指尖的滴落在地,开出血花。
不久后,他走到了吴府的大门前,居高临下,冷眼望向贽然立于槛下的如鹤少年。
“见过红藤君。”
少年端正,叉手行礼。
吴红藤嘴角挂笑:“陆七,你在这里做什么?”
“州府译语人位缺,鸿胪寺人手不足,我便来代一段时日。”
“麒麟少年,不负盛名,穿龟袭紫,却愿意到这穷乡僻野做个吃糠咽菜的八品译语人。
可真是,令吴某佩服。”
吴红藤天生嘴角微翘,口中说着佩服,可细长微扬的眼睛中却只有阴森,将他这副好看的皮囊都染上了灰冷。
“可是啊,陆七,”
青年翘着唇角,声音饱含冷意,“我问的,是你此时为何站在这里?你既然决心要做这八品小吏,现在就不该站在我的面前、妨碍于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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