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识得他的套路了,也不急,慢条斯理地将批好的奏折放到一边,却是问了些别的事情:“宣侯今年多少岁数了?”
李徽还等着说自己的条件,突然被这么一问,打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地就回答道:“二十七八吧。”
庆帝的问题还没完:“未曾婚配?”
李徽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行军在外,哪有时间。”
庆帝没再说话,李徽还以为他是嫌弃自己年龄大了,没想到下一刻庆帝便忽然拾起朱笔,一笔点在了他领口处的皮肤,狼毫的细软触之有些发痒。
“妃嫔一旦入宫,没有肯许便不得出宫,终年翘首以盼,但大都孤独一生。”
庆帝收回手,将朱笔放回原地,“宣侯若是愿意,便叫傅公公带你去换件干净衣裳吧。”
李徽瞧着他的神情,忽然站起身,但不是愤而离去,也不是去找傅公公,而是单膝跪在几案上,整个人躬身下来,和庆帝近在咫尺:“臣突然改主意了,只想和陛下做地下情人。”
早在李徽进来时,傅公公便有预感一般提前遣散了宫人,若是看到这一幕,庆帝怕是会迁怒不少。
有这几案垫着,李徽俯视着庆帝,庆帝觉得他真是奇妙,嘴上说着想与他欢好,却总是喜欢做些要砍头的事情。
大概就是如此,庆帝才会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人从几案上拽下来,扫了一堆东西下去,将人按在软垫上,低头俯视着他。
这个角度才让庆帝心中舒坦了一点。
李徽老实躺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庆帝,乐意看见他失态这一回,唯一让他觉得遗憾的是,他刚从营中回来,还穿着轻甲,实在是不方便。
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找死一般地伸出手勾住庆帝垂下来的发丝,更加找死地问道:“陛下知我姓名,我却不知陛下姓名,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天子名讳旁人都需要避讳,哪有他这种特意来问的。
庆帝看着他,却是鬼迷心窍一般地开了口:“秦炤。”
话毕连他自己都皱了眉。
李徽笑了笑:“真是好名字。”
庆帝觉得遇到李徽以后自己失态的次数太多了,他俯身更靠近了一点,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有迷人心魄的手段?”
李徽依旧保持微笑:“陛下若是觉得有那便是有吧。”
庆帝皱了眉,松开了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转过身没再看他:“天色不早了,宣侯还是早点回去吧。”
李徽慢慢地爬起来,十分惋惜就这么结束了,他的余光忽然瞥见被放到角落里的花瓶和其中的花枝,顿时又舒展了眉眼。
明君
告诉李徽自己的姓名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他一旦找到独处的机会,就会在他耳边念叨着“秦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