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光影暗下来,沉声道:“我不想去。”
季珂握着他发颤的手,“别怕,我陪你。”
“老师让我告诉你,你的一切都是他给你的,你不去,就揍到你去!”
钟锐白捏着拳头走到他身前,“世上就数你最没良心!”
“我没良心,他就有?”
褚驭声音陡增。
季珂拦在褚驭身前,担心两人打起来。
“钟锐白!
你别冲动!”
褚驭往前一步,将季珂拉到身后“尽管来,我告到你破产。”
他是律师,钟锐白咬牙后退。
季珂松了口气。
钟锐白态度放缓,“小叔时间不多了。”
“带路。”
褚驭拍了拍季珂的肩膀,“在这等我。”
“我陪你。”
季珂赶紧把行李寄存在前台,跟着他们出去。
一路上,褚驭一句话都没有。
到医院,钟锐白提醒他,“你是他儿子,两天后来医院签字。”
褚驭沉默着跟着往前走,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冲得他头脑发昏。
到病房,他们第一见到的是玄意。
他独自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脸上的胡子多日没有打理,整个人都邋邋遢遢的。
季珂进去喊了句:“老师。”
褚驭扫一眼,目光落在病床上。
褚嘉意原本健壮的身躯如今显得消瘦而憔悴。
他的脸色蜡黄,没有一丝血色,就像被霜打过的枯叶。
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无助,那曾经明亮而锐利的目光早已消失不见。
稀疏的头发凌乱地贴在头皮上,仿佛失去了生机。
嘴唇干裂苍白,嘴角还残留着因疼痛而咬破的血迹。
他身上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衣服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仿佛随时都会滑落。
露在外面的手臂瘦骨嶙峋,青筋凸起,犹如干枯的树枝。
褚驭立在床尾,紧紧捏住裤腿。
“来了。”
褚嘉意撑着要坐起来,玄意过去,将他扶起来。
褚驭点点头,病房里的气氛沉闷,药水的气味刺鼻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