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闷在里面稍有含糊,但也能听出冷嗤来,“以后和朋友介绍,记得说一下我是你一盘破饺子骗来的。”
沈熠驰忽地一下笑出了声,低低的,耸起的肩膀都在发颤。
可是笑着笑着,心底那阵酸涩又无端涌上来,他捧起她的脸,轻轻揉着,“是在非洲吃了饺子,所以想回来的?”
明明就是个娇气包,偏要去吃苦,他都不知道她下了多大的决心……
听他这样问,安微就真的特别认真想了一下,她蹙起眉摇头,否认了这一说法。
不严谨。
然后,她说。
“看见你个神经病天天给蚂蚁森林那合种树浇水的时候想回来,收到董冬玉来信的时候也想。”
她静静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有清清楚楚的心疼,她笑了,继续说道:“还有…他们判刑那天。”
安微顿了一下,低头拉住他比自己大出半截的手,声音压得很低,“那是我最想回来的时候。”
那是她,最担心他的时候,孤零零,又只剩下自己,没人爱没人疼,独自捱着没有期待的日夜。
她指腹在他掌心细细磨着,不知怎的,眼眶又湿了。
这阳了,竟然还多愁善感起来……
沈熠驰拢着她,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摩挲,小心翼翼的,好像轻抚着什么珍宝。
开口有些艰难了,但他还是问出来,“那怎么…没回来呢?”
他想,她总要有她的理由,错过了那些年,他不希望他的小猫心里藏着委屈和遗憾。
安微又钻进他怀里,懒懒的贴着,突然咳嗽起来。
“我只是觉得,我出现的有些不是时候。”
她接过沈熠驰试好温度的水杯,小口嘬着润喉咙,时不时仍要咳嗽两声,“我总在想,如果我不出现,如果我没有见你第一面就见色起意……”
“放屁。”
沈熠驰打断她。
安微一下被逗笑了,手抬起来想打他,但看见那利落的头发,立马改为□□,“你怎么还骂人呢?”
她不满极了,手上力道加重,更加放肆,“你那时候一门心思叫我走,公司都卖了也要送我出国,我怎么知道我该不该回来呢?”
终于,他的头发也能给大黄当鸟窝了。
安微满意地欣赏自己杰作,非常挑衅地哼出声,“我害怕太多了,怕你不想我回来,怕你有负担,还怕……”
她又嘬了口水,手指尖不老实地怼到他眼角那颗小痣上,“怕你有新欢,那我岂不是出现的更不是时候了!”
突然就窝起火,安微声音又哑又尖,那指腹卯着劲儿,恨恨地戳他眼角,好像要把那那颗痣给抠下去。
沈熠驰任她撒气,眼里宠溺藏不住,低低的,“我没有新欢,也没有不想你回来,我只是——”
“只是担心我,怕我被伤害,怕我因为你的复仇计划受牵连。”
安微打断他,一口气说出了他所有理由。
她知道的呀,那么聪明的姑娘怎么会不知道呢?
安微想改用指甲摁那块被她搓红的地方,最后还是没忍心,只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耳朵。
“沈熠驰,我生病了瞒着你,你什么感受?”
忽而话锋一转,沈熠驰想说这不一样,可话到嘴边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样不一样又有什么关系,那些遗憾,那些错过,都敌不过现在,他们相拥彼此,再不会有什么磨难能将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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