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倒是个很有主张的人。”
“都怪我平时太纵容她了,养成了她骄纵任性的脾气。
叫她出去吃吃苦头也好。”
仇璋见他说得凶,眼角眉梢却难掩对女儿的溺爱,不禁微微笑。
吃饱喝足,又歇了一气,精力复原,众人开始新一轮的忙碌。
其时桑榆已逝,月上梢头,还不到十五,已然圆润到无可挑剔。
清辉洒下来,无需灯烛,也能纸上字迹瞧得清清楚楚。
满室阒静,忽闻一道冷静的声音:“找到了。”
众人侧目而望韩杞。
韩杞盯着籍册上的字,一字一字念出来,“秋言,晋阳人氏,长庆元年……”
李纤凝眼疾手快,不等他读完,抢过籍册,快速过一遍文字,转去封皮,居德坊。
“是凶犯秋言么?”
仇璋凑过来。
“户籍造册理应注明人丁的形貌特点,何以秋言的相貌没有标注?”
李纤凝发出疑问。
魏斯年解释,“衙署人力有限,三年一造册,仅限年后至清明这段时间,不可能面面俱到,对于无关紧要之人,造册时疏忽一些也是有的。
这一点仇县丞想必清楚。”
“县里两年前的造册我跟过,深有体会,能交差已经谢天谢地了,至于其中有多少疏误、遗漏,不可细数。”
仇璋神色松弛,“好在知道了她所住的坊,查清底细不难。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看——”
“五年前的籍册可还在?”
李纤凝突然提问。
依她的性情,等不到节后,今晚就要见分晓。
仇璋没搭茬儿,脖子扭向窗边,看窗外溶溶月色。
魏斯年不嫌麻烦,主动道:“我记得还没销毁,我去后头找找看。”
托起一盏灯烛往后面去了。
李纤凝随后跟去。
夜深了,寒气自脚底升起,仇璋忽然觉得冷,用手轻轻摩挲胳膊。
一回头,解小菲已经倒在案上睡熟,口水伴着鼾声流下,污了一片字迹。
韩杞以手托起他的头,抽出下面的籍册,按照拿出来的顺序,一册一册归位。
收拾清爽,李纤凝魏斯年也回来了,一人抱着一摞籍册,重量不轻,放下时“砰”
的一声震醒了解小菲,同时灰尘扑面,众人避之不迭。
“都在这里了。”
魏斯年说,“我们有五个人,翻阅起来倒也快,最迟破晓前也能出结果。”
李纤凝拿起一本坐下查阅。
解小菲尽管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也只得强撑着。
好在这次只有一个坊,像魏斯年说的,五个人翻起来倒也快。
不出一个时辰,秋言的名字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