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是霍赟。
他是霍赟。
她一直以来的朋友、哥哥、同伴。
他们一起长大。
她认识他的时间,甚至要比认识霍决更长。
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她也笃定他不会愿意伤害她。
“我会走。”
霍赟安抚地捏了捏她掌心,低头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不会留在云城。”
“像之前那样吗。”
“你不在。
也不需要我在。
我可以走得更远。”
时闻听懂他隐晦心意,心底猛地泛起酸涩,刚刚止住的眼泪几乎又要落下来,“为什么会是这样。”
“只能这样。”
霍赟垂下眼,“暂且这样。”
又很轻地说“对不起”
,“于我而言,于各方体面而言,已经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再也不回来了么。”
她拿他刚刚的话反问他。
霍赟“嗯”
一声,“早就决定了的。”
时闻转头调整呼吸,声音哽咽,轻得几乎听不清,“……那他呢,他怎么办。”
“他会拿回原本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霍赟顿了顿,又用指骨替她拭泪,“我母亲那边,一开始可能会有阻滞,但我会有办法令她同意的。
我应承你。
别哭,别哭了。
我保证。”
——“原本属于他的”
。
时闻茫茫然心忖。
那他过去受的苦、忍的痛,该怎么清算。
他遭过的明枪暗箭、冷嘲热讽,在祠堂跪过的日日夜夜,又该如何奉还。
还有他因此举起的刀,早早死去的母亲,他从未得到的,永远失去的,这样就能一笔勾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