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协之满是深意地笑道:“杨公子本被定为上中品,会稽王以你年少需读书养性为由降为上下品。
会稽王可是一言九鼎,杨公子在国子学可要谨言慎行啊。”
看似好意提醒,话语中却带着威迫之意。
凤娘娇笑道:“东主,今夜盛花居齐唱送别曲,足见杨公子是了不起才俊,东主向来好才,何不相助一二。”
王协之自恃地抚须道:“家父官拜太子少傅,深得天子信重,若是家父能为杨公子说上几句,会稽王倒是不好再针对杨公子了。”
凤娘倚到杨安玄身边,玉手轻推杨安玄的胳膊,媚声道:“杨公子,此乃天大的好事,还不谢过王东主。”
杨安玄心中冷笑,王协之以势压人无非是看中自己今夜所做的送别曲,估计想让自己做盛花居的词臣。
放下手中茶,杨安玄微笑道:“说来这五净心茶,杨某倒是第二次喝了。”
王协之满脸不屑地笑道:“杨公子,休要大言欺人,这五净心茶是慧远大师亲手摘明前茶所制,成茶不过十余日,通过驿站送入京中,你从何处喝过?”
“王侍郎有所不知。
杨某得郗刺史引见,前来建康途中到东林寺拜见慧远大师,蒙大师不弃以此茶招待。”
杨安玄平静地道。
王协之眼睛一眯,思忖着杨安玄的话是真是假。
杨安玄挽起长袖,露出左手腕上的佛珠,笑道:“大师收愚为俗家弟子,并将随身的佛珠相赠,据大师讲这串佛珠还是道安大师当年赠予他的。”
“哦”
,王协之吃了一惊,若杨安玄是慧远大师的弟子,自己还真不能逼迫了。
王协之笑道:“王某信道亦崇佛,杨公子有慧远大师所赠的佛宝,王某想瞻仰瞻仰。”
杨安玄褪下佛珠递给凤娘,凤娘先冲佛珠合十拜了拜,这才双手捧了交给王协之。
王协之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佛珠泛光应该是经常摩挲之物,看颜色应该年代久远了。
将佛珠交还给杨安玄,王协之脸上的笑意柔和了许多,道:“安玄是慧远大师的弟子,自有佛祖护佑,在京中自可放心行事。”
边说边冲凤娘隐晦地使了个眼色。
凤娘会意,坐到杨安玄的案边,笑道:“杨公子,今夜小兰姑娘所唱的‘长亭外、古道边’可是出自你手。”
威逼不行,更换方式了,杨安玄笑着点头。
凤娘以手捂胸,夸张地叹道:“凤娘在妓楼十余年,还从未听过如此打动人心的曲子,杨公子真是天纵之才,从今往后公子当开新词之风。”
“不错,杨公子才华横溢,难怪郗刺史赞你‘风神秀彻’,要知此誉当年可只有谢太尉得过。”
王协之笑着赞道。
凤娘探起身子,鼻息喷在杨安玄的脸上,带着一股甜香,娇声道:“杨公子,以后若是有了新曲新词,可要卖给盛花居哦,凤娘愿以重金相购。
一首新词黄金十两如何?”
杨安玄笑笑,不置可否。
今夜送别曲唱响秦淮河,接下来想从他手中购曲的妓楼肯定多得是,虽然自己腹中货色不少,但也要价高者得。
();() 王协之看出杨安玄的心思,笑道:“凤娘太心急了,让杨公子多些时间考虑。
盛花居在秦淮河畔数一数二,出的价钱绝不会亏了杨公子,杨公子若有意,不妨跟凤娘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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