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段时间,施瑶也知道该怎么和封行砚相处,小侯爷性子很随和也好说话,太过拘谨反倒不利于拉近关系。
“这个不怎么好吃。”
封行砚大惊失色:“怎么可能,我连吃了三串,简直人间美味,肯定是你没细品。”
施瑶嚼嚼嚼:“品了,好酸。”
客栈外春风袅袅,青柳漾开细纹。
有风吹进房中,封行砚怕施瑶的发丝粘上糖衣,抬手就要帮她捋一下鬓发。
就在这时,施瑶也下意识抬起手。
手指相贴的瞬间,施瑶眼中划过一丝疑惑和错愕。
温热的触感自手指相传,一下子窜上封行砚的心口。
他猛的反应过来这举动有些不妥,耳尖微红,倏地收回手,一本正经:“哪有像你这样咬完外面的糖衣再吃果肉的,甜的吃完,不就只剩下酸了?。”
说罢,像往常一样慢悠悠晃荡着离开厢房。
他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与他平日潇洒自如的样子区别有多明显,施瑶转动着手中竹签,唇角染上一抹自己也不曾发觉的笑意。
江鹤亭摩挲着霜星剑柄:“施瑶也不像是对封行砚全无感情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身边封念的语气古怪:“原来师尊看得出来,无情和有情的区别,我还以为师尊是打算和剑过一辈子的木头。”
好奇怪的酸味,江鹤亭不明所以:“同我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很明显吗,有什么看不出来?”
封念瞥他,嘴角扯动。
胡说,自己当年表现的也很明显,江鹤亭不还是没看出来。
一时半会的喜爱最易变,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永世不得超生,但至少现在的施瑶应该暂时还不想杀了封行砚。
施瑶化名柳絮跟在封行砚身边两年,镇武侯府上下都看得出她和封行砚之间关系不一般,但迟钝的小侯爷对此毫无所觉。
他发现少女格外聪慧博学,像是天底下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就比如,寻常人家的姑娘会知晓铁器如何冶炼吗?
对此施瑶只解释说曾经见街坊铺子打过铁,对上她坦荡清澈的目光,封行砚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复而又想起什么:“那你会写字吗?”
施瑶很警惕:“只会一些简单的字。”
封行砚大喜,并向她慷慨分享了自己需要罚抄的百篇诗经。
结果两人双双被老侯爷罚去跪了祠堂。
封行砚跪在蒲团上,懊恼道:“你学我的字迹学的不像,太工整漂亮了,老爷子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祠堂正中摆放着封家先祖的牌位,黑压压一片笼罩在二人头顶,肃穆又阴森。
施瑶却没什么敬畏之心,神情恹恹:“小侯爷知道容易露陷还让我代笔——好吧,既然主子发话了,我下次试试用左手执笔,应该能学个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