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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偎在苏岑身边的女子们皆是一阵哄笑,像是看戏逗猴一样地看着小陵,就在小陵即将要炸开的时候,苏岑这才示意他们别笑了:“头次来,又没成亲,你们悠着点儿。”
刚才逗小陵那女子坐正了身子,笑道:“他要是成了亲,小候爷你能带他来?看起来还是个雏儿,真是可爱。”
小陵脸都要憋炸了,粗声道:“小候爷,我们来是有正事的吧。”
苏岑却是笑吟吟地回道:“这就是正事,好久没来看各位姐姐了,来看看。”
他这一声姐姐,取悦了这屋中每一个女子,众人都笑得格外开心,比起外面那些虚情假意的笑,倒是更多了真实。
直到这个时候,坐在苏浩身边那位看上去最为年长的才开口道:“行了,都适可而止。”
苏岑身边的女子们这才从苏岑身边离开一点,不再紧紧靠着,有人抱怨道:“小候爷难得来一回,多占点儿便宜怎么了,金姐姐真是小气。”
那女子手里执着一柄绢扇,上头绣着朵朵粉艳的桃花,看上去二十六七岁,这个年龄在青楼里已经算是老姑娘了,但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翻成熟风韵,说话时也是语速平缓,声线沉稳:“行了,把知道的都说说。”
直到这时,小陵才稍稍放松下来。
清远候其人,不贪财,但好色,而且他与其它权贵不一样,有人喜欢鸣凤楼,能进里面的女子多少都读点儿诗书,能侍笔弄墨,有点儿红袖添香的意味,说好听点是风流才子,俏丽佳人,但有人更喜欢暖红阁,这里的女子迎来送往,热情奔放,讨人欢心的本事一流。
像清远候府这样的人家,哪怕就是纳妾,也必需是良妾,对身家要求也是极高,他府中妾室虽多,但都是清白人家出来的姑娘,自然没有这种烟花柳巷的女子会的花样多,刺激多,于是年纪越大,他越是喜欢来,之前正妻丧期未过,还稍有收敛,最近却是来得越发频繁。
“他清楚我们这些人都向着小候爷,不让我们进他的房,他喜欢放浪的,声音叫得越大他越喜欢,他一来,旁边屋子都进不得人,最近找嬷嬷拿药都拿得更多了。”
青楼里助兴的药自然是少不了的,只是这种药毕竟透支人的身体,用得过量了对身体没有益处。
“不过,倒是听说,也就万寿节前这几天放肆一下,万寿节后怕是有段时间来不了,所以才格外卖力些。”
女子倚着扶手,玩着手里的丝绢,看似笑得放浪,眼里却是一片清明:“以我看,最多三个月,他肯定忍不住。”
另一个女子笑道:“三个月?上次说新纳了个小妾,新鲜劲儿也就一个月,不就回来了,这次怕是又看上什么人想纳回府里,我就赌一个月,最多两个月。”
就这样一会儿的功夫,几人赌注都下完了,在一边吃着果着的女子拿手指头戳了一下苏岑:“小候爷不同我们赌一把?”
被叫金姐姐的金云裳横了那女子一眼:“小候爷向来对这种盘子不感兴趣,规矩都忘了?”
那女子嘻嘻一笑:“是我不对,那就咱姐妹们之间玩玩罢了。”
可苏岑这时却突然开口道:“这次我也陪姐姐们玩一把。”
众人都知道他向来对这种以女子为赌的赌盘没有兴趣,都惊讶的看过来,就见苏岑没一点不快,反而一脸笑:“我赌三天,万寿节后三天,他必定会来。”
看他那自信的样子,众人又是一阵笑,连金云裳都忍不住笑道:“看来小候爷知道的比我们多。”
这时有几个女子要跟苏岑,却被苏岑阻止了,说是下了注便不可以改,一群人又笑闹成一团。
最后苏岑又被劝着又喝了点儿酒,才说道:“到时候他来的时候,你们别去招他,尽量躲着点儿。”
金云裳拿着扇子替他打着风:“听小候爷这口气,清远候是有麻烦了。”
苏岑也没瞒着:“我找他能有好事?”
金云裳已经三十岁,在暖红阁已经不接客了,三年前苏岑遇到她时,她正和嬷嬷因接客之事争执,护着一个被亲爹骗了,卖到这里的十三岁小丫头,苏岑问她为什么拿赎身的银子救个不相干的人,她只说道:“当年我也是被我爹骗来的,被卖到这里时,也只有十三岁。”
于是苏岑救了她,此后两人相交甚好,这时苏岑才知道,她和暖红阁的几个女子,在京都远郊的私宅里,收养了十三个小女孩儿,都是被卖到暖红阁时,又被她们赎下来的,供着她们吃穿,学艺,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小候爷能救我们一时,能养我们一辈子吗?就算能,也没有那个义务,我们这样的人,别说没有其它技艺傍身,就是有,也没人敢用我们,除了做这个,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我靠自己能挣这么多银子的,如今有了小候爷的名头,能帮我挡住不少麻烦,我已经感激不尽,等她们长大了,能自己有口饭吃了,我们也就能放心了,其它事,我们自己有分寸。”
如今在暖红阁,她也算是除了嬷嬷最有头脸的人,如今虽然不接客,却也有些老主顾喜欢在她这里听听曲儿,按按肩,偶尔有些夫妻之间房里事不和谐了,还能支支招,倒也有不少收入,而且有了苏岑的面子,也不必再勉强自己去接不喜欢的客人。
又想到什么,苏岑问道:“吴王呢,最近有没有动静?”
金云裳略一思索,说道:“来倒是没来,但这几日也有轿子来,每次都偷偷摸摸的,胆子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