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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那只鸟太远,看不清它到底有多大,有怎样的羽毛花色,只知道它的尾巴和翅膀上都有长长的彩色羽毛,很像是?……斗篷的流苏。
嬴寒山飞了起来。
她披着那件斗篷遮住脸颊,像是?只在水面?上盘旋的燕子一样飞掠。
天色还没有大亮,不论是?从上还是?从下?看,她都更像是?一只怪鸟而非人。
雷云迅速聚集,白光在云间炸响,下?一秒,一道天雷直直地劈了下?来——
嬴寒山骤然?转弯躲过天雷,击落的雷不差分毫劈中了一个正在跳神的巫师。
战场一片哗然?,就连准备攀登的士兵们也有片刻怔愣。
被雷劈了?谁被雷劈了?被劈中的巫师直挺挺地倒下?去,像是?一只没拔毛就塞进炉膛的鸡。
他身边的士兵还举着带血的刀,怔愣着有些?庆幸不是?自己?遭难。
嬴寒山还在飞旋,雷不断落下?追逐着她,她轻巧地躲避着雷给?这个阵法描边。
有巫师意识到情况不妙丢下?自己?的阵位就跑,更多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吃了一道本该不属于自己?的天降正义。
“宿主,我现在承认,你的创意的确一次又?一次刷新我的数据库。”
嬴寒山冷汗涔涔地笑出来,肾上腺素剧烈上升让她视物有点模糊:“等我安全降落再夸我。”
就在这时,另一道影子撞上了她。
那个身影也披黑布,在天幕上像是?另一只怪鸟。
不同的是?它不是?用身上的披物掩面?,它戴了一个比底下?巫师更精细的面?具。
当迫近它的一瞬间嬴寒山意识到这就是?那个修士,探出的神识像是?照镜子一样给?出反馈,对?方和自己?一样,筑基后?期。
……这世界那么多人,那么多神棍,那么多仙人。
嬴寒山一个急转弯躲过它,向着残余的那几个巫师飞过去。
要想完全破坏阵法必须破掉阵眼,她不认识哪个是?阵眼,只能?全都炸掉。
天雷尾随着她,那道影子也尾随着她,嬴寒山突然?急停闪过落雷,同时从袖中抽出峨眉刺捅向那个影子。
“你是?何人!”
它飘忽地闪过了,并?轻柔地笑起来,一阵粟粟从嬴寒山的四肢爬上脊背,它笑的声?音为什么有点,有点……
“你何名何姓?”
影子用低沉的女?声?问。
嬴寒山觉得自己?的头皮骤然?炸开。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那影子正用她自己?的声?音说话。
“你何名何姓?你何名何姓?你何名何姓?……你何名何姓?”
它絮语着扑上来,和嬴寒山缠斗在一起,金属相交发出铮然?的声?响,它手?里拿的居然?也是?峨眉刺。
她像是?在和镜子打,镜子里的人不比她更强,但?也完全不露出破绽。
当她刻意不躲天雷,引得它擦着她们两个一起炸开时,嬴寒山清楚地看到它被雷光撕裂的衣角化作了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