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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世斋浸淫官场多年,见过不少类似的东西,本不该见怪。
——如果这东西上?的“上?官”
说?的不是他,“副官”
说?的不是他的副官邵晋,这封信不是副官带来给?他的话,他本不该如此?大惊小怪。
于世斋就这么放下信,侧目看着跪坐在一边的邵晋。
他进来时自己正在进午食,就顺便?将饭分给?了他一些。
如今这位副官用肉汤蘸着蒸饼埋头苦吃,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带来了一封多么惊悚的信。
“这封信,你可看过了?”
邵晋用蒸饼擦擦嘴角褐色的汤汁,攥实了塞进嘴里,一直脖子就咽下去了。
这个刚三十来岁的青中年人长了张方脸,有些粗的脖子,很大的五官,是那种女娲捏人时规规矩矩用竹签戳出形状,但没怎么修饰的类型。
这样端正但粗糙的五官就给?他一种憨直气,好像心里有什么就会说?出什么。
他抬起头,很诚实地看着自己上?司:“回于尉官的话,咱看了。”
太诚实了,诚实得好像他咽下去的那团蒸饼现在转移到了于世斋的喉咙里,噎得他说?不出来话。
“你便?就这么将它给?我?”
“咱……”
邵晋看了一眼?微沸的酒,有点?眼?馋似的,“想着应该拿给?您看。”
这样粗鲁又天真的神态让于世斋叹了口气,他亲自起身,为?他筛了酒,看邵晋感激地接过一饮而尽。
“这信是裴相手书,”
他说?,“信中既说?我里通外敌,要你代?我之职,你怎么敢拿给?我看?”
“咱不懂许多,”
邵晋端着杯子,“只晓得您把?酒肉分给?我吃,也亲自给?我倒酒喝,是一等一宽仁的好长官。
平日里为?了朝廷尽心尽力?,绝不像是要里通外敌的。
咱看着心里就悲哇,恨哇,不能叫小人害了您,所以就拿来给?您……”
于世斋哑然,又给?自己的下属倒了一杯酒。
他不是什么特?别出挑的长官,平日里倒也没有给?手下多少好处,手下人换得多,他甚至不怎么记得名字,也就是邵晋的位置高一些,他才记得这人的脸。
真是个憨直的莽汉子,也得亏他是个憨直的莽汉子!
要说?背叛朝廷,于世斋是真没动这个心思?。
倒不是他多么铁血忠心,是他如今倒还稳稳握着手中这些兵,当着朝廷的官,虽然前?面好像有大风浪,但眼?下的日子还算舒心。
人一舒心就起惰性,不愿意动,所以他没和启王有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