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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只手收回去,我才从那阵如有虫蚁爬进衣服般的微妙感觉中悚然惊醒。
Jonathan似乎没有觉察我的异样,而是静静看着我,好像也想到了什么。
“昔遥,”
他轻唤道,“我忽然意识到,我还从没问过你,你与我一起逃难这么多天,不能用手机不能用网络。
你的家人是不是会很担心?”
我也静静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你还真是有点迟钝。”
我笑道,“好消息是,我没有家人,所以没人会担心。”
Jonathan愣怔了一瞬,眨着眼睛,好像不知道是否要因为撞破了这样的事而道歉。
“没错,我是孤儿,没有父母,所以我来去自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我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不用觉得抱歉,如果你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父母亲人,其实慢慢也就不会觉得悲惨了。”
Jonathan还是皱着眉,好像对我的自我调侃并不认同。
良久之后,他才不明意味的点了点头。
“好像是这样。”
他说。
我眨了眨眼,隐约觉得这句简短的回答里藏着更丰富的信息。
果然,Jonathan看着我,又补充道:“我也是孤儿。”
我不知为什么心中一悸,不由自主地问:“那你又是为什么去了美国呢?被收养的吗?”
Jonathan默默拧开水瓶盖子,“算是。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跟随东欧的一个叫罗曼尼浪人的部落,被首领带去墨西哥,然后又到了美国。”
听上去蛮坎坷的,我想。
不过有几个孤儿的经历不坎坷的呢?
“你说过你出生在白俄罗斯。”
我摸摸下巴,“那这些年你有回去过吗?”
Jonathan点点头,“有,为了公事。”
他说的公事无外乎就是杀人了,这还真是回家的一个很与众不同的理由。
“我听说吉普赛人内部还是很团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