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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才是事实?那么之前我的愧疚不安和难以自抑,其实都是庸人自扰?
我知道,我不该因为他失去了妻子而窃喜。
但刚刚那道晨光已经撕开了长夜笼罩的天幕,而那株被我不断掐掉又不断破土而出的嫩芽,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直面天地的理由。
在给了我答案后,阿德里安便一直在观察我的反应。
也许是从我眼里捕捉到了喜悦,他冲我眨眨眼。
“虽然这是个悲惨的消息,但你其实挺高兴的对不对?”
他说,“你放心,这里没有那种道德感膨胀的好人,无论是我还是John都不会因此指责你。”
话是这么说,但也没人乐意看到别人因为自己丧偶而兴高采烈的。
我一边想着,却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按理说呢,既然他没有告诉你,这件事也轮不到我来说。”
阿德里安毫无歉意地笑道,“但既然大家都是坏蛋,所以也不必纠结与该与不该了,对不对?”
我撇了撇嘴,“好了,他不会知道是你说的。”
阿德里安哈哈大笑。
他手臂一撑,从泳池里爬到岸上,站起身。
“你真的很有趣,Elena。”
他拿起一边的浴巾围到自己身上,“不过我想你此刻大概很好奇,为什么我要把这些告诉你吧?”
我抬头看着他,“为什么?”
阿德里安似乎很满意我的配合,“说实话,我和John年轻时就算是玩伴,但我还从未见过他像今天这样维护谁。
所以我很好奇。”
他说,“当然啦,这也可能是因为我没见过他那位可爱的妻子。
所以将来你们办婚礼时,记得要邀请我哦。”
听他用这么不着边际的理由说着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我不由嘴角抽搐,“你们两个是小时候的玩伴,但你没有参加他的婚礼?”
阿德里安耸了耸肩,“这有什么难以相信的?他妻子是圈外人,自然不方便请我们这些凶神恶煞的坏蛋去婚礼现场。
而且在结婚之后,John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退休。
我们这些从前的老朋友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我忍不住提醒他,“我也是圈外人。”
阿德里安没有反驳我,而是裹着浴巾微微一笑,“确实,我们的昔遥小姐也只不过是个学油画的学生。”
说着,他忽然凑近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不过你不一样,你好像不完全属于那个光鲜亮丽的表层世界,所以对于我来说,你比他的前妻要有趣得多。”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回头看了一眼,重新直起身。
“如果你想加入我们的世界,那么我第一个代表所有恶棍欢迎你。”
他对我眨眨眼,“不过现在,你救下的英雄睡醒了。
要不要去重新和他打个招呼?”
20
虽然阿德里安说我不完全属于正常人的世界,但这不代表我就能轻易搞明白这些危险分子的脑回路。
倒不是认为他在骗我,我只是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觉得事情也没有他描述的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