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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金钱来源,我们又找到了唯一一家还开着的租车店,随便选了辆车租下来。
好在□□痛恨偷盗,所以很少有人犯戒,再加上时值午夜,柜台后的人看起来也昏昏欲睡,并没有发现这卡来路不明,把钥匙和协议甩给我们便继续打瞌睡去了。
这家租车店不大,所以可选的车并不算多,最后我们租到了一辆SUV。
因为胡塞马地处东北,而我们要去的卡萨布兰卡在西部,要跨过沙漠和中间的阿特拉斯山脉,可能会有不好开的地方,SUV比较保险。
这次终于轮到Jonathan开车,我打着哈欠坐上副驾,看他把一盒炸鸡递了过来。
“吃点吧。”
他说。
我虽然不挑食,但垃圾食品我是下意识拒绝的。
所以我脱口而出:“不用了,我不吃油炸食品。”
但说完这话,我自己先愣了愣。
倒不是我语气有多生硬,而是吃惊于久远的过去原来在我身上留下了如此深刻又鲜明的印记。
Jonathan抽空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有些许恍惚。
他居然察觉了,也问了出来。
从什么时候起,我们问起对方的过去时已经变得这么自然而无所顾忌了?
这好像是个令人愉悦的认知,所以我微微弯起嘴角,嘴边的玩笑话也换成了正经回答。
“我养父是名医生,所以他从来不允许我吃油炸食品,”
我柔声说,“除非和他一起。”
我看着红白条纹的炸鸡盒,好像它是某样让我十分怀念的物事。
然后我轻松的笑了,“其实也没关系,现在情形特殊,吃了他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但Jonathan沉默片刻,伸手又把我腿上的炸鸡盒子拿了回去。
只见他坚定的摇了摇头,“等下我们在休息站买些别的。”
他的语气很坚持,我微微惊讶后便也随他去。
车子开出胡塞马城,驶上N16公路,没过多久便碰见一个加油站。
虽然是□□国家,但速食其实卖的都大同小异。
我买了面包和牛奶递给Jonathan,和他一起靠在车上吃着。
“原来你养父是医生,”
他说,“难怪你一个艺术生会处理伤口。”
我笑了,“对,是他教我的。
他是急诊科医生,有强迫症,一定要我考了CPR说是能保护自己。
其实我一直纳闷,如果受伤的那个是我,我会CPR也没用啊。”
Jonathan也笑了。
在惨白的日光灯下,他的脸上依旧缺乏血色,但眼角一笑起来就出现的长长纹路让他显得颇有生气。
我不由在心里暗暗感叹,竟然有人连笑纹都能增添魅力。
“这么说来,如果哪天我受了重伤,身边也有个人能立刻施救了。”
他说。
我晓得他是开玩笑,但还是略有不爽。
“你最好不要给我这个机会哦。”
Jonathan又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