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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折死奴婢了。”
辟邪见皇帝往正房走去,忙道,“正房是从前奴婢师傅住的地方,空了快两年了,里面实在是冷,奴婢的屋子生了火,皇上若不嫌奴婢那儿脏,就在奴婢屋里歇会儿可好?”
皇帝点头进屋,见炕桌上几个小菜还没动过,放着三副碗筷,笑道:“敢情明珠也在这里,人呢?”
明珠从里面盈盈出来,叩头请安。
“现在才知道你的日子过得不错,朕只道你一直病着,还以为如何凄凉,想不到你自有美人伺候着。”
明珠笑道:“奴婢命薄,吃不惯宫里的山珍海味,有时想到家乡的小菜,便过来借居养院的小灶使使。
让万岁爷见笑了。”
辟邪也道:“奴婢师徒只是厚着脸皮沾光。”
如意笑道:“既然皇上已经来了,明珠你只管放开手段,好好做几样拿手菜,皇上见好了,自然有赏赐。”
“奴婢不贪图皇上的赏赐,只要皇上说得一个好字,奴婢就心满意足。”
皇帝在炕上坐了,辟邪已命小顺子烫了银筷子和酒杯,又暖了酒来,道:“这是原先奴婢师傅的藏酒,皇上将就喝着。”
皇帝环顾四周,见屋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又没有丝毫的装饰,笑道:“你这儿真干净。”
指着角落里两大盆龟背竹又道:“原来吉祥如意的法子是从你这儿学去的。”
“花草也能养人。”
“花草也能养人,”
皇帝微微一声冷笑,“朕原以为满室芳草能养人清闲之气,想不到自己还是按耐不住。”
辟邪替皇帝斟上酒,道:“皇上这是为什么?”
皇帝摇摇头,刚饮完这杯酒,明珠又添了四个小菜,还有她在宫里按大理法子腌制的泡菜,也装了两个盘子上来。
皇帝挟起一筷尝了,只觉酸辣中带着微微的甜味儿,着实爽脆可口,赞了一声“好”
字。
“如意,你盛赞明珠的手艺多日了,别处去闲着吧,朕这里辟邪伺候。”
如意笑道:“万岁爷心疼奴婢,谢主隆恩。”
朝明珠和小顺子使了个眼色,退了出去。
屋里静了一会儿,皇帝恍惚想着别的什么,又饮尽一杯,辟邪静静执壶斟满。
“你坐吧,”
皇帝指着炕桌对面,心不在焉地一笑,“才刚说什么呢?”
“正说到皇上为什么事操心。”
皇帝道:“高厚的事,你知道了?”
“听说了一点。”
辟邪放下酒壶,斜坐在炕沿上,“皇上想问什么?”
“他在洪州到底有没有如洪王所参,做了些横征暴敛的事?”
“高厚在洪州克己奉公,白璧无暇,”
辟邪的脸色在灯光下白得透明,“白璧无暇”
这个词从他嘴里吐出时,让皇帝不由凛凛一惊,“洪州更无民变之虞。”
皇帝挪开目光,“洪王所参子虚乌有,他急着杀高厚另有他因?”
“高厚前几天的密折里所奏,已经触及洪王痛处,不杀,洪王难以安枕。
藩地征粮更是干预了藩地私政,不杀,如何能挫皇上锐气?”
辟邪说到这里仍是心平气和,“这是奴婢的错,原以为洪王对高厚有些忌讳,不便动手,真是没料到他果决专断,竟不以此为意,果然是当世枭雄,奴婢心眼小,错看了他。”
“昨晚和景仪、刘远商议到深夜,他们各执一词,到最后也没有议定此事如何处置,这个高厚保还是弃,如何保得,如何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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