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有点慌,连忙又掏了五百,哭丧着脸说:“我攒点私房钱也不容易。
再多真没有了。”
老伍叹了一口气,一脸宽容地收下一千的赔偿。
林树甩袖出门,和正在清点三黄鸡的童真撞上,他咬着后槽牙,说:“你真是招了个好员工!”
童真不明所以:“爸,咋啦?”
“哼!
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童真摸着一头雾水,跑进后厨,撞见老伍把腿架在水槽上洗脚。
他跳脚斥道:“哪个准你在这里洗脚的?”
老伍收回脚,嘿嘿一笑。
韩东临也笑了笑,趁童真不注意,把手背到身后,藏起被颜料染成青红的手掌。
老伍哀哀戚戚地说,为了收款,把林树得罪了,还摔了一跤,至于那一千的赔偿,只字未提。
童真有点感动:“你没事吧?”
老伍跳一跳,弯弯腰,抻抻腿,笑眯眯地说:“幸好我的柔韧性不错。”
童真从收银台里点了一千块钱,塞进老伍的手里,说:“少喝点酒,有空去做个体检。”
难得听见童真的一句暖话,老伍的心都要化了。
而另一边,林树走了几百米,越想越不对劲,掉头回来。
远远地看见老伍生龙活虎的身影,气得鼻歪眼斜。
十分钟后,童真的手机响了,是林珊打来的,语气不太好:“爸有时候贪点小便宜,是他不对。
但你也晓得他的心脏向来不好,你犯得着这么气他嘛?”
明白了故事原委,挂了电话,童真怒气冲冲地瞪老伍。
老伍意识到气氛不对头,连忙打了个哈欠,说:“年纪大喽,遭不住,我回家睡觉去。”
说完,清瘦的背影融进了小城朦胧的夜色中。
童真喊道:“以后我再相信你,我就是小狗!”
关上店门,他转身看向韩东临,拉起他的手,看了一眼手上未洗净的颜料,说:“是你出的主意?”
童真有点奇怪,韩东临画画从来不会弄脏手——立刻反应过来,韩东临的夜晚已经来了。
而夜版的韩东临并不太擅长处理颜料。
韩东临反手将他揽进怀里,说:“我不忍心别人欺负你。”
童真的喉头有点紧,嗫喏道:“自家人嘛,哪里是欺负。”
韩东临悠悠一声喟叹:“以爱的名义剥削,更加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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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结婚的时候说好的,我是不会和你开夫妻店的。”
挂了电话,林珊才后知后觉,自己对童真的态度是不是太坏了?
但她就是心情不好,尤其是得知童真的新店生意日益兴隆,她反而更加焦虑了——难道她真的要沦为家庭主妇,天天和奶瓶尿布打交道了吗?
中午的阳光正好。
小区院子里的几棵树之间拉着绳子,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被褥和床单。
楼上的三胞胎正在小区的院子里玩滑板车。
他们偶然抬头看见林珊,吐舌头做个鬼脸,但又立刻心虚地跑开了——生怕林珊冲下来,再来一个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