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顾熙言怀着身子爱吃酸的,自打那次吃了这家店的梅子觉得味道不错,萧让便成了这家店的常客,也做起了为夫人跑腿儿买零嘴儿的事儿。
只是这头一回做父亲,心情难免激动了些,买梅子的时候总觉得不够吃,再多买点、再多买点,结果结账的时候便成了沉甸甸的一大包,萧让亲自拎着一包梅子回府的时候,就连桂妈妈、王妈妈都扶额不知该说什么好。
沈阶听了,也笑道,“侯爷和侯夫人果真恩爱。”
“妇人怀孕辛苦,本候干看着夫人受苦却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萧让笑道,“说来失礼,自打回了盛京,俗务缠身,本候一未恭贺沈大人升迁之喜,二未恭贺沈大人喜得爱子。
两府仅有一墙之隔,前些日子沈大人小儿的满月宴,本候竟也没法抽身出席,真是惭愧,惭愧。”
御史台俸禄微薄,为官辛苦,可沈阶为人谦卑不亢,清正廉直,爱民如子,嫉恶如仇。
沈阶其人,在御史台磨炼多年,如今一朝从御史台大夫升迁为正三品的刑部侍郎,这仕途乃是奔着入内阁去的,一路如青云直上,也算是得其所哉。
沈阶笑了笑,“家妻分娩之际,侯爷正携侯夫人身在前线,自然是不知者无可怪罪,再者,贵府上的刘管家早早的替侯爷送来了犬子的满月贺礼,下官还未当面向侯爷道谢呢。”
萧让笑道,“区区薄礼,聊表心意,沈大人不必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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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园正房里,顾熙言倚在锦榻上,手中紧紧握着一只橙子,愤愤道,“太子一连下了八道收兵指令,派督军六人前去监军。
只要不是个傻的,都能看出这其中的忌惮和防备!”
萧让把人揽到怀里,薄唇微抿,“该叫皇上才对。”
“怕就怕公主听了流言蜚语会多想上回宫宴,王妃字里行间都觉得是自己害了王爷,满心愧疚不已。”
顾熙言一张小脸儿上满是愁云,又想起来平阳侯府和淮南王府乃是世交,忙反过来安慰萧让,“王爷福大命大,想来定会平安度过此劫,侯爷不必忧心。”
“嗯。”
萧让心头一暖,应了一声,抱着怀中美人儿半晌,突然状作无意道,“熙儿,可想要这万里江山?”
顾熙言微微一愣,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抱着男人软软道,“我要这江山拿来做什么?那巅峰上的权势累人,凭白的生出许多烦恼,而且帝王家素来无情,我不愿意沾染上分毫。”
“既然熙儿不喜,那咱们便不要。”
萧让淡淡一笑,又道,“等过了这段时日,咱们请封出京可好?”
顾熙言闻言一顿,方点了点头。
上回,萧让便提过自请出京、当个闲散侯爷的事儿,只是那时,萧让还未领兵出征,元宁长公主还未因帝王猜忌而逝,两人也没有经历这么多的生离死别。
一路走来,经历了这么多,顾熙言也疲了、倦了,厌了这阴谋阳谋的叵测算计,她现在只想和他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萧让勾了薄唇,垂眸看她,眸中有情丝万千,“熙儿可有想去的地方?”
顾熙言颇为认真的想了想,才启唇道,“东南虽有山海奇观,但气候炎热,不慎宜居。
西南虽气候宜人,但潮湿多雨,毒瘴横生想来想去,两浙一代倒是不错的地界。”
话至此处,顾熙言神色一动,紧紧抱住男人的腰身,“侯爷,除了塞北和江淮,咱们去哪里都好——塞北和江淮两地,熙儿此生再也不想去了。”
萧让抚了抚她鸦青的鬓,道,“好,咱们再也不去塞北和江南。
就去两浙,好不好?”
顾熙言点点头,弯了唇角道,“两浙一代风景秀丽,山水如画,而且距离盛京不远,咱们若要回京也是方便至极的。”
“而且,扶荔山便在两浙一代的越州附近,我许久未见外祖,以后可以经常去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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