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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
李贞的声音让覃婆感到恶心。
李贞有些卑躬屈膝:“近日内人即将临盆,还得再麻烦您了,酬金必不会少一厘!”
没错,这李贞所说的正是“内人”
二字,只是二字所指并非那李寂的娘,而是李寂的奶奶。
田假那日香香所送的便是写此事的信。
“去看看。”
覃婆心中即将湮灭的火焰再次燃起。
李贞唯唯诺诺:“好好好。”
镇日躺着床上,一躺便是六个月,原本会走路的人怕是也是个残疾了。
覃婆看到这一幕竟有些心疼:“一直这样躺了六个月?”
李贞:“不瞒你说,我们也是没办法。”
覃婆:“有生命诞生本是好事,年纪大些有如何?倘若怕人耻笑,当初爽的可是你!”
李贞:“要是小玉在的话就好了。”
覃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贞:“不瞒你说,李泽不是你接生的,那是因为李泽就不是小玉生的。
当年小香还未进门,并且穗秧舅舅又十分疼爱这个妹妹,流云张口便是脏话,我也只好把李泽放在小园的门牌上了。”
覃婆脑子里的炸弹终于爆炸了,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她每日做梦都梦到和小玉见的最后一面:阿乐,我错了,我不应该不听你的,更不应该装作不认得你,只请你看在你我二人自小长大的的份上,帮我照顾好晏秋,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的。
我只有晏秋一个孩子,我只有晏秋一个孩子,照顾好她……
可秦乐有什么身份带李晏秋走呢?整个潦水村无人认识秦乐,也怪自己,小玉说不认得自己时自己也默认了。
李晏秋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什么都不记得也正常……
覃婆想过李泽不是小玉所生,实在是不敢想李泽竟然也不是李小园的孩子,李贞接下来的话让她发觉李泽跟这个奶奶也没有什么关系。
李贞:“都怪我,不该色心上脑,当年他们奶奶也不愿意让这个孩子喊他娘,李泽能留在李家已经是莫大的恩泽了……”
跟说的李泽是赖在这里一般。
覃婆见过薄情寡义的人,也看到过情深义重的人,人的性情并不能用年龄来划分,没有年纪大了就自动有廉耻心这种说法。
覃婆自那日看到信时,想的是终于有机会再次回来了,小玉好好的如何会自焚呢?现在更多的是震惊和不理解,而后才是恐惧。
李贞在说什么覃婆的耳朵已经接收不了了。
“……您住在这边就可以。”
覃婆听了这话用鼻孔指了指屋里:“她这几日还没有临盆的迹象,先去看看流云吧,既然是搭着给人家接生的幌子,自然是住在流云那边。”
寒风吹动树叶簌簌落下,白色面纱下的下巴在发抖。
正在烧热水的李晏秋开门。
李晏秋不知所措。
面纱上方的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而后呆滞地盯着院子里面:“我是李贞请来的稳婆,叫覃婆就可以。”
“哦哦哦,里面请,我以前从未见过带面纱如此好看的人,一时觉得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