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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丧的队伍里喊着“我的爹娘”
、“我的大伯”
、“我的爷爷奶奶”
,似乎那个婴儿并未到这个世上来过一遭。
李小园扛着灵幡,走一步跪一跪,鼻涕眼泪一大把,观丧队伍里的杨与君也有些难过。
独独李晏秋却没有眼泪可落,只是盯着前面的白衣喊“爷爷奶奶、我的小姑”
,声音怕是也只能自己听到,想着何时可以结束。
张郁牵着杨与君的手,早上还想着如何让李晏秋在爷爷奶奶离开的情绪中脱离出来,看到她如此也宽心些了。
路过村口,李小舟将篮子里的纸钱扬了一部分:“爹娘走好,都走好!”
小年轻就是体力好,一口棺材一气呵成地抬至墓地。
而这墓地好巧不巧,就在赵秃子今年新整好的田地里。
行至田头,只抬棺的人和李晏秋以及扬纸钱的李小舟进了麦田里面。
棺材放入事先掘好的土坑里,李晏秋将瓷罐放在棺材旁,看着黄土一把一把地将棺材和瓷罐完全盖起来:爷爷是个公平无私的人,早些年也教过自己一些医术,对家里的小辈都很公平,能在这么一大家人的家里当家也是需要有些威望的,可偏偏落得个让后辈议论的下场。
奶奶是很疼李寂的,虽然与婶婶们都合不来,可也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最后只得自我了结。
还有个落地只有几个时辰的小姑姑,自己也未能了解多少。
自己以后也会躺在地下,许是许多年之后,许是明天,可能和张郁躺在一起,也可能自己孤身一人,甚至连棺材也未必有……
向上撒落的纸钱进入李晏秋的视线:小畔小畔,宴坐小池畔……
第27章
没见过李晏秋落泪,脸上却有已干的泪痕,张郁抬手去擦。
“有香灰吗?”
张郁看着李晏秋眼下的疤:“没有啦。
晏秋,你也别太伤心了。”
李晏秋:“都结束了。
爹娘还等我们回家吃饭呢。”
张郁含含糊糊:“可是你都没有牵着我。”
李晏秋会心一笑:“牵了牵了。”
傍晚下起小雪,雪落到肩上,李晏秋伸手去接:“真是六个瓣的雪花诶。”
张郁不知想到何处去了,笑盈盈道:“那这算不算共白头?”
路上是纷纷扬扬的雪,门内是热气腾腾的饭。
张珩:“回来啦,我去把窗户关上。”
瑶卿拉住他:“这个朝南的窗户开着吧,还能透透气。”
张郁:“况且今日也不冷,爹你不是连棉衣都没穿吗?”